两人的对弈,持续了多久,溪风没有概念,只是依稀记得冥月将他杀得天昏地暗。
就对弈而言,溪风败得彻底。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棋盘上,两个人顶着黑眼圈,对视一眼,苦涩一笑。
时间在沉迷中,毫无存在感。
同样的,冥月的大局观,正在渐渐觉醒出来,似乎她一直有这种能力,只是有溪风在,用不着她而已。
“怎么样,服不服!”
“服了,服了!”溪风连连求饶,这种需要计算的棋局,消耗了他大量精力。
也是一个好事,这种脑袋空空的感觉虽然难受,但也将所有思维引导,不再去思考军队的事情。
说到底是溪风放不下,活该劳碌的命。
“睡觉!”
“有点人平常看着像傻子,悄悄摸摸藏着,不知道在欺负谁!”
听到溪风嘟囔的话,冥月眉毛倒竖:“嗯?”
随手拉过羽毛填充的枕头,拿在手里异常绵软,趁着溪风不注意,一枕头砸在他额头上。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我至少知道一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世界!”
溪风呆呆看着冥月,不断重复着一个人无法改变世界,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抽去智慧。
过去的他,只是像个沉迷于权利的尸体,将所有能抓到的东西,禁锢在手中。
他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思考应该如何。
溪风习惯自己做事,因为将局势交给他人,一定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可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建立计划,不断被打破的过程,回望过往,所有事情,基本都有人来打断。
如果真的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现在武魂殿怕是已经掌控了天斗。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计划一次次被打乱,他对于权利的追求,也越来越高。
这像是一个无法跳出的怪圈,权利越集中,溪风需要考虑的事情便越多,他看到的也就越少。
想到这里,溪风恍然大悟,看着棋盘上的晨光,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释然。
打开魂导通讯器,注入魂力,联系千仞雪道:“我有事先去瀚海城,攻打事宜交给唐门、先驱者、宁风致,我在瀚海城等你们!”
只听到魂导通讯器那头,千仞雪长舒口气,她听得出溪风声音中的变化。
醉心权利的人,和豁然开朗的声音是不同的,很容易分辨。
安排好事情后,溪风似乎第一次躺在床上,舒服地呻吟出声,任由自己慢慢镶嵌在绵软的羽毛床上。
“这样我就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干一些好玩的事情了!”
“你想干什么?”冥月眼角带笑,那个龙城里的魂导研究师回来了!
溪风陷入沉思,他想干的事情,可太多了,人造魂环的可能性报告、逆推重镜变异药剂、全面平民化魂导器等等……
听着溪风一桩桩,一件件的介绍藏在他心中,被认为是值得干的事情。
冥月想了一遍,发现一个共同点,这些事情,基本是为了一个群体,而不是他自己。
人造魂环,方便了穷人成为魂师;平民化魂导器,几乎打破上层建筑对享受生活的限制;逆推药剂就更别说了。
“你没有只为自己干的事情吗?”
“这些就是啊!”
“你想啊,完成我说的前三件事,我们可以将人类和魂兽分开,且将是一个全民魂导器热潮!”
“这是多好的研究环境!人们只需要努力做学问就能获得财富!”
过去他这么想过,但蓝星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如此落后的斗罗大陆,就更不可能了。
人类是个很奇怪的物种,在没有外物干扰时,他们会自发形成干扰。
越有秩序,越是混乱。
“我可太向往那样的世界了!人们的成功无需令人恶心的潜规则,寒门与高干处在同一水平线……”
冥月看着溪风,她看到过溪风的各种模样,但今天不同,或许是窗帘的问题,在这一刻,阳光全部洒在溪风身上。
他第一次,充满了人性的光辉,尽管过往如何恶毒,在提起梦中世界时,他是如此夺目。
最了解他的,无疑是自己,而溪风却从没有跟她说过,他藏在心底的世界,是如此令每个人向往。
“那你擅长的计谋,不就毫无意义了?”
“我擅长,不意味着我喜欢呐!如果可以,谁喜欢把自己变得举世皆敌?”
“或许重镜是对的,打碎武魂的存在,将这种所谓血脉说,彻底终结!”
“没有魂师,人类怎么是魂兽的对手!”
溪风抬眼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如何反驳冥月,可不多时,他便已经有了答案。
“一旦一个群体缺少了天敌,这个群体大概率会在混乱中走向灭亡,所以,不是对手,反而是好事!”
溪风若有所思,猛回头看了一眼冥月,像是下了某种决定道:“我可能会走他的老路,如果我沉沦,阻止我!”
“所有怪才都是共通的吗?”
“怪吗?”溪风有些迷惑,他觉得自己挺正常,人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