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破破烂烂的驴车上,被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的头晕脑胀。
江昭握紧了车上旁边的把手。
驾车的老汉挥舞着鞭子,显然是走惯了这破路,催促着毛驴跑的飞快。
原来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过听他说,一整个村子都沾亲带故的,算是自己远房大爷吧。
不过目前他并没有认亲,而是说自己是受远方亲戚所托来探望。
不知道老汉姜二平信不信,反正他是没再问。
从县城到村子的路还真不近,翻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
江昭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好不容易才到了村子。
“前面就是了,看到那个房子没有?老大一颗杨树旁边的。”
姜二平扯着嗓门给江昭介绍,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
“唉我们都说人盛林家风水好,没看树都长得比旁人家粗,还出了一个高材生。”
“那可是个大学生,云城大学!我们村的头一个!”
他沧桑的脸上都挂上了骄傲的表情,明明是别人家的孩子,但他表现的就像是自己家的一样光荣。
江昭的眼皮跳了跳,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说的这个高材生,莫不就是姜行远!
“那真是挺厉害的。”
老汉背对着他看不见,江昭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应和了两句。
要说那姜行远也真是个人才。
上学的时候搞出了技术专利,凭借这个和本地一个规模还不小的科技公司搭上了线。
还没毕业,就在公司里实习。
在大家都以为他毕业之后就会转正之时,他开始自己创业了。
结果还让他创业得小有所成。
成为了本市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
这些事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两人在同一所学校。
现在想起这些不得不感慨,真是造化弄人。
“可不是吗!唉可惜呀,他家那小子上大学之后就失踪了!”
老汉一拍大腿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找了这么些年也找不到,我们都说呀,他两口子不如去城里发那什么寻人启事。”
“就是可惜他家老娘估计受不了打击,一下子病倒了,这么些年离不开人,这不也就耽搁了。”
江昭眼中闪过复杂,亲生父母的情况比他想象中更惨。
姜行远也真是个狠人,这么多年不说回来看一眼,连一点钱都不往回寄。
他现在的身家,不说和江家这些几十年的老牌企业相提并论,但年入百万绝对是有的。
但凡从指头缝里漏一点,都足够支撑这样一个穷苦的家庭了。
胡思乱间,车子停下了。
“好嘞。”
“盛林!有娃儿来看你们!”
老汉热心地伸着脖子朝着小院叫嚷。
半天没人应声。
“哎呦,我都忘了,这会儿估摸着在地里干活呢。”
江昭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几张红彤彤的钞票,塞给老汉。
“行,谢谢你了大爷,路费你收到。”
“不行不行!你来找自家人的,我就顺路带回来了,咋能收你钱呢?”
江昭硬塞到他兜里,收起笑容摆了摆手。
“一码归一码,这钱你得收着。”
还别说,毕竟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加上多年来金钱养出来的气质,他这样子还真有点不怒自威,让大爷心里一颤,不敢再拒绝。
哎,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哦,气派的很,看着跟电视里那些大官一样威武。
姜二平心里嘀咕着,美滋滋地揣着钞票走了。
江昭找了个阴凉地,打量着小院。
院子不大,但修理地平平整整,破旧的大门和屋顶都被人用水泥填补了起来。
看来住在里面的人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小伙子,你是……”
背后传来了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
是个男人。
听着这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江昭眼皮颤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
不远处的男人穿着简单的背心长裤,裤腿挽到小腿,露出古铜色粗糙结实的皮肤,他个头不矮,至少一米八,平头硬朗的五官,微微耷拉的眼角露出了老实本分。
看到江昭的脸,男人露出了震惊怔愣的表情。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亲爹?
就这么一面认出自己了?
那什么血缘羁绊也没这么邪乎的吧。
“你是……”
“我……”
男人欲言又止,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激动和紧张。
这个孩子跟自己家一定有关系!
因为他长得和他去世的爹年轻时候太像了!
“先,先进来。”
姜盛林紧张地搓了搓手,迈步上前打开院门。
他这个主人表现得比江昭还局促不安,一会端茶倒水,一会找零食,看得江昭哭笑不得。
江昭坐在凳子上,一抬眼正对上墙上挂着的几张老照片。
这一眼就让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正中间一个黑白照片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