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开头便是母亲问她安好。
又说了如今自己在薛府有多受尊重和爱戴,主母对她亲切又和善、其他人对她也是多有关怀。
她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信的最后提及,薛大人对她的上心和包容,甚至愿意帮她找儿子。
只要能找到怀澈,她的一生便圆满,再无所求。
就是放心不下她在宫中孤木难支,总惦记着她。
希望她能过得好。
明媚儿逐字逐句地读,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才放下心来,仔细把信收好。
知道母亲过得好,又有人帮忙找弟弟。
她心里舒坦多了。
不禁也对薛家,升起些感激。
“李嬷嬷。”明媚儿放好信,唤人。
李嬷嬷很快走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信还没传出去吧?”明媚儿问。
李嬷嬷点头:“还没找到机会,约莫入了夜能传出去。”
明媚儿浅笑道:“既然还没传出去,便不传了。薛美人为我带来了信,我便放心了。”
李嬷嬷了然,从衣袖里拿出那封信,放在明媚儿身旁桌子上。
又觉得不放心问:“娘娘,薛美人,当真可信吗?别再是伪造的信件。”
明媚儿去收信的手一顿,又恢复正常装进衣袖里。
“不会的。”
她母亲的字迹是江南名妓来赏春楼传授技艺时,亲自教导,轻易不好模仿。
况且很多隐秘之事,若非母亲本人或是她主动说,旁人是不会知晓的。
“李嬷嬷放心吧,我也会多注意的。”
“是,娘娘。”
明媚儿又嘱咐李嬷嬷让小厨房熬些绿豆汤留出一份装好,其余分给钟粹宫里的奴才们,另做出两份糕点来。
她晚些要去御书房给景文帝送去。
现在要对他好些。
她的银子还是不够花。
“是,娘娘。”李嬷嬷应声,下去吩咐了。
明媚儿又有两分疲乏,起身就这么和衣在小榻上歪了会儿。
梦里迷迷糊糊地从黑暗处走,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忽忽。
看到一幕幕从前发生的事情。
看着看着。
她像是突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
没什么感觉。
与此同时。
京城,薛府。
两个妇人身着华服,周围是十数位服侍的婢子、侍卫。
“姐姐,我乃是妾室,不便参加汝国公重孙的周岁宴吧?”陈翠上马车前,还是有些犹豫。
今早,她给主母洪月请安,洪月给她看了汝国公重孙的周岁宴邀请帖子,让她也去。
还不等她细想,洪月就命人为她重新梳妆打扮,这么半推半就的出来了。
洪月笑着拉住她的手,一起上马车:“妹妹多虑了,你虽然是妾室,但也是实实在在的诰命夫人。”
“你若不去,汝国公府没准还会多想是咱们家看不起他们呢,连诰命夫人都不去。”
洪月说罢,一声令下,马车晃晃悠悠行驶。
陈翠闻言,也拿不准主意。
她不懂官场后院里这些位分的弯弯绕绕,但确实,诰命好像位份不低,不然也不能去宫中谢恩了。
洪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妹妹你也太小心了。”
“你我都是薛府中人,我还会在外人面前害你不成?”
陈翠忙摇头,急着解释:“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怕给薛府丢人。”
她自从入府,洪月对她一直和颜悦色,她曾被薛泰宁多年宠妾几次针对,也都是洪月帮忙解围。
尤其是她被封了诰命以后,洪月对她更是尊重亲和有加。
她是个好人,怎么会害她。
洪月递给陈翠一个放心的眼神:“你年轻漂亮、还是诰命、又这么知理识趣,只会为薛府挣面子,不会丢面子。”
说罢,她又四下看了看,靠近陈翠又小声道:“我带你出来参加宴会,也是有别的考量。”
陈翠面上又有些紧张,看着洪月,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话。
“你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名位不低,又救过文昭仪,我带你出来多露露脸,一是彰显咱们薛府深受皇恩宠幸,压一压最近民间话本的传言。”
“二是你多露露脸,若能在京城命妇里站稳脚跟,以后行事也多有助力。”
“日后…若有机会把花花认回来,她也是贵女了。”
“怀澈,也能定个好亲事。”
陈翠听着听着,眼眶红了,反握住洪月的手,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天只能说一句:“姐姐,你当真是真心为我,我无以为报……”
洪月不耐打断她的话,哭笑不得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报不报的,你好,花花好,薛府也会好。”
“我也不是全然帮你,也是希望云露在宫中能得花花庇护,霖儿日后没准还得指着这两个妹妹,才能在官场中有前途呢。”
洪月直白说着心中想法,爽朗地笑了几声。
陈翠也浅浅笑了。
“霖大公子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