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明媚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内室门。
薛云露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内室关得极紧,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空气越来越安静。
内室传来似有似无的细微声响,听不真切,但…她们都已经是成亲的人了。
薛云露虽没有经过人事,可入宫前精奇嬷嬷教得都知道。
她脸色猛地一红,下一瞬又猛然一白,看向明媚儿。
眼里的异色一闪而过。
“姐姐,这是?”
明媚儿的手仍搭在她胳膊上,不自觉用力,待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薛云露的衣袖被自己攥得皱皱巴巴。
勉强镇定下来,向薛云露摇摇头。
如今这个情形,哪怕里面不是薛云露,也不能冲进去。
“……”
明媚儿和薛云露都没有出言。
“姐姐,那我先走了,再留下去,恐怕陛下看到我,心中不喜。”薛云露主动提出要离开。
明媚儿也微蹙着眉,点点头:“回去吧。”
薛云露没再多说,和明媚儿对视一眼,行过礼就出去了。
门口的汪公公看薛美人刚进去没多久就神色慌忙出来。
他忙问:“薛主子,可是发生了何事,你如此匆忙?”
一旁银杏此时也走过来,看着薛云露。
“是否是屋里缺了什么,奴婢派人去拿。”
他们一直守在外头,里面的事是全然不知,看薛云露此时慌慌张张,心里起疑。
薛云露上前握住银杏的手,眼圈瞬时泛红道:“银杏,快去叫侍医来。”
“明昭仪不知何时晕了,本主方才想着唤她,可仍是不醒。”
银杏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一瞬,回过神后忙转身去找郁金来。
而汪公公拿着拂尘的手抖了又抖:“陛下呢?”
他呼吸粗重几分,强压抑着心里的不安。
薛云露面上倒是露出一丝迷茫来,看着汪公公道:“本主没见到陛下。”
“刚进去看到明昭仪娘娘晕了,本主吓得六神无主,什么心思都没了,耳朵嗡嗡直响,腿都软了。”
说着薛云露浑身软绵绵,像是又要支撑不住一般。
汪公公眉头皱得死紧,转而推开主殿门进去,一眼就看到晕在地上的明媚儿。
他没管,大步又上前想推开内室门。
还不等用力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砰——”的巨响。
“汪洋!”景文帝严肃冷漠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吓得他肝胆欲裂,险些摔了,拂尘都从怀里滚到地上,轱辘几圈。
顾不上捡拂尘,忙推开内室门进去。
只一抬眸,他脑子嗡嗡直响。
……景文帝衣衫不整,只披着寝衣坐在床上,脸色极其难堪。
王选侍也仅仅是披着一件外衫跪在一旁,正抽抽噎噎垂泪,拼命忍着哭不敢出声。
而地上是被掀翻的桌子和打碎的菜肴。
“陛下…”汪公公忙上前跪在景文帝身旁,低着头。
心都在颤。
从前这场面也发生过一次,就是景文帝中媚药,无奈宠幸文昭仪那次。
…那次景文帝身旁服侍的所有奴仆,除了他和贴身暗卫,几乎全都被砍了。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有嫌疑之人的家眷,都被软禁、折磨、用刑,直至问不出什么,杀掉。
一直杀到有人挺不住了,把下药之人说出来了,才算罢。
如今这该死的一幕又出现了。
“唤郁苍术。”
“钟粹宫所有人员,不得随意进出。”景文帝声音渐渐恢复平静,看着汪公公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动。
但让汪公公更加胆颤。
这是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他几乎可以肯定,若是郁苍术过来诊脉,若说陛下是中药了。
当年那场惨案,还会发生在钟粹宫。
汪公公立刻应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内室去派小海子叫郁苍术,命今日随行的华统领封锁钟粹宫。
“明昭仪呢。”景文帝眸子发沉,古井无波地看着汪公公。
汪公公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发鬓滑进衣领。
“陛下,明昭仪娘娘不知怎的晕倒了,如今被挪到了暖阁,正等着侍医诊脉。”汪公公如实回答。
景文帝眉头微微蹙起,又看向一旁跪着仍在哭的王幼卿。
“陛下,妾身当真是冤枉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
“妾身今日一直和明昭仪娘娘、薛美人在钟粹宫说话,后听伍公公来报说陛下要来,妾身便想告辞离开…”王幼卿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妾身本已经走了,但思来想去仍是不放心,这才又折返回来。”
“妾身想着既然来了,陛下和昭仪娘娘在主殿,总不好不打声招呼,这才过来,门口的人也放妾身进来了。”
“没成想…屋里没有昭仪娘娘,只有陛下。”
“陛下把妾身认作了昭仪娘娘。”
王幼卿说着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她初进屋时,是向陛下行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