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妾身无心参与朝政之事,只是从前没接触过,如今有些好奇罢了。”
“陛下若是不喜欢,妾身日后就不听这些了。”
明媚儿见景文帝的态度柔和,她也放柔了态度。
这本就是小事,没必要让景文帝再多疑。
之前她为薛泰宁求情,景文帝不悦,甚至说:“明昭仪,你太心急了。”的场景她仍然记得。
想来景文帝也是不喜后宫女眷参与政务的。
“无碍,不过是小事。”
景文帝看着明媚儿的眼神更温柔。
“等日后你回宫,随着你的地位越来越高,慢慢也会有大臣接近你的。”
“如今孤多和你说些朝堂上的事,以后你应对起来才能更加顺手。”
景文帝直接摊开了讲这些阴私之事。
后妃和大臣之间相互勾结本不被礼法允许,可历朝历代都有,也无法断绝。
他面对明媚儿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毕竟,她的出身决定,她只能仰赖自己的宠爱。
只要她不傻,她就不会和大臣勾结对自己不利。
“朝堂上一共四位辅佐大臣,从前最得名望的是聂家,掌权人聂成海,他今年已经七十三岁。”
“在孤亲政时,他便激流勇退,告老还乡了。”
“如今在江浙一带成立学堂,培养学子,也是颇得声望。”
“其次便是郭家,也是从前东太后的母家,掌权人郭实潞,乃是东太后的亲生父亲,他如今已经七十了。”
“从前…和西太后的母家司马家在前朝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都已经归隐山林了。”
“其次两位便是沈家和白家……”景文帝缓缓和明媚儿介绍着前朝之事。
明媚儿听景文帝的话,眼里闪过震惊,没想到景文帝会对她如此直白。
…甚至,他帮她理清朝政之事。
这也是一种默许。
他在默许她壮大自己的势力。
“陛下,您处置礼部雷厉风行,颇得民间赞誉,只是不知朝中大臣是否心中不安?”
“礼部尚书沈墨到底是辅佐大臣之一,会不会被逼急了…做困兽之争?”
在景文帝简单讲述了一下前朝之事后,明媚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墨表面上看只是一个礼部尚书,可他多年来举办科举之事,许多读书人和臣子都自称为‘沈氏门生’。
权力纠葛很深。
明媚儿这些时日翻来覆去的回想自己出宫那日,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其中,又不知有没有白家的手笔。
若是沈、白两家合谋,一文一武,再加上沈皇后肚子里的‘男胎’。
足以动摇江山。
明媚儿犹豫着,还是将自己出宫之事的原委都和盘托出了,包括自己的猜测…
幕后主使乃是沈皇后和白轻轻。
她说这话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准备的,光是腹稿就打了无数次。
景文帝是个敬重嫡妻之人,沈皇后又身怀龙嗣,她这话若是说不好,引他反感是板上钉钉的。
但…她还是要说,她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沈墨如今官司缠身,她不雪上加霜,不是她的风格。
明媚儿说完以后,心提起了一半,看着景文帝的眼神也略带了些紧张。
勉强维持着冷静,但心里已经做好景文帝发怒的准备了。
“……”
片刻沉默过后。
景文帝眸子里含笑看着明媚儿,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远比孤想象的聪明一些。”
明媚儿说这些,他早就查清楚了。
早在所谓皇后派张太医来为薛云露看诊,绿萝趁曹心婉从冷宫出来大闹乾清宫的时机杀了薛云露之时。
他便知道了。
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实在是太巧了,巧到天衣无缝,巧到把所有人的性格都拿捏的分寸不差。
只有浸淫后宫多年的皇后能做到了。
他们是少年夫妻,太过于了解彼此。
若不是事关紧急,她绝对不会慌乱的派张太医过来。
哪怕是巧得不露一丝马脚,也有让他怀疑之嫌。
她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这个关头,冒险派张太医,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是皇帝,他的疑心,就足以给她定罪。
更何况后来还有素月的口供。
至于冷宫和城门守卫,他确实没有问出什么来。
但越问不出什么来,反而越有鬼。
他们主事之人都曾在白家父子手下任职。
而白轻轻太年轻了,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反而也给他提供了很多线索。
“……”空气中沉默片刻。
明媚儿看着景文帝眼里的平静,知道他是早就查明一切了。
“陛下…”
“后宫之事都是小事,朝堂之事,才是大事。”景文帝手指上缠绕着明媚儿落在枕上的碎发。
明媚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顺从点头,没有再说后宫之事。
沈、白两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