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滔滔不绝的话语在听到明媚儿这句话以后戛然而止。
她眼睛里还含着泪,脸上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擦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动作一般。
“这…这…”
李嬷嬷嘴角怯懦着,张张合合两次都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又是哭道:“主子,奴婢不能说。”
明媚儿看着李嬷嬷的神情更加冰冷,她闹着一出,想让自己同情她、理解她,进而继续接纳她,甚至是与她为伍。
可是她却还不肯说出幕后之人。
“李嬷嬷,你既然想拿我当剑,也要说出敌人是谁才好。”
明媚儿说这话,语气转冷:“还是说,你只是想利用我来除掉你的敌人,却不肯除掉我的敌人?”
她不是当初那个刚入宫,天真烂漫、心思单纯、还很善良的明媚儿了。
从前的她,或许会因为一时同情,被李嬷嬷绕来绕去地给绕晕了,心慈手软。
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会了。
万事从自身利益出发,就是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
曾几何时,她也会因为害人、算计人,日夜难安。
但如今,她早就不是那个时候了。
若是李嬷嬷迟迟不肯交底,那她对她来说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她也不介意送她上西天。
李嬷嬷对上明媚儿的眸子,看出了她眼底的冰冷和无情,心脏不经意地抖了抖,有些畏惧。
她也不想这样做,也不想和明媚儿交实底。
但是她实在是不想与虎谋皮了,那个人根本就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甚至那个人现在都有些自身难保。
她依靠那个人是没有出路的,只能另寻‘高枝’。
但是她若是说出来,被那个人知道,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主子…”
李嬷嬷一时间进退两难。
明媚儿眉毛一挑,立刻作势要高呼出声叫人。
李嬷嬷慌张地举起双手作制止状,她没想到明媚儿这么果断。
不禁心里想着自己投奔明媚儿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主子,奴婢说,奴婢说。”
李嬷嬷一狠心,只能决定说出来了。
本就是要投奔明媚儿,事已至此,明媚儿也不好忽悠,只能站队了。
“是皇后娘娘。”
明媚儿听到皇后两个字,眉头狠狠皱起。
“我与皇后娘娘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
“你莫不是想拿我当刀,凭空的胡乱攀咬。”
明媚儿故意如此说道,还作势要起身去外面叫人:“我看你是满嘴胡言乱语失心疯了,我叫人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起身,穿上鞋三两步的要向外走。
只是她走路的速度很慢,心里七上八下的李嬷嬷却没注意到。
慌忙地上前扑在明媚儿脚下,阻拦她。
“主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皇后娘娘想害我?”
李嬷嬷深深喘着粗气,眼里这时候反倒是没有泪水了。
“主子,奴婢没有证据,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秋菊私下找到我,吩咐的。”
“奴婢这里只有秋菊姑娘给的皇后娘娘的发簪。”
李嬷嬷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包裹得很好的一只凤钗,手颤颤巍巍地递给明媚儿。
明媚儿缓缓接过,仔细看着。
这支凤钗精美无比,一看就不是俗物。
凤钗的内里隐蔽处,还有一个极其小的‘沈’字,可见确实是沈皇后的凤钗,而非他人伪造。
明媚儿冷哼一声,又把凤钗丢回李嬷嬷脚边。
“你说是皇后娘娘的凤钗,便是皇后娘娘的凤钗了?”
“更何况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凤钗那又能如何?说不准是你想办法偷出来的,根本不算是证据。”
明媚儿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嬷嬷,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李嬷嬷慌忙去捡地上的凤钗,借着捡东西的空当,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很快又恢复正常。
其实她确实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确实是沈皇后的人。
乃是从前她帮沈皇后做事时,沈皇后给她的一封亲笔信,上面还有沈皇后的私印,曾是要给沈尚书府。
当时她略留个心眼,悄悄托人让宫外的书法大家模仿笔迹拟写了一份,交给了沈尚书府,赌他们不会精心计较这个私印的真伪。
事实上沈尚书府确实没有在意,她也就侥幸留下了这封由皇后娘娘亲手写下的,帮助沈尚书贪墨的亲笔信。
但是这是她在关键时候保命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明媚儿的。
“主子,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您才会相信奴婢,但是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李嬷嬷眼珠一转,下定决定心,抬眸看明媚儿。
“主子,奴婢虽然没有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的证据,也没有皇后娘娘想要害您的证据。”
“但是奴婢知道是谁害的您的第一个孩子。”
明媚儿心一下提起来,心跳声瞬间仿佛震耳欲聋。
“谁?”
明媚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