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景文帝端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
“宫里有人议论淑皇贵妃名不正、言不顺?”景文帝淡淡地开口询问。
汪公公磨墨的手一顿,仔细想了一下慎重回答:“陛下,奴才不曾听说。”
“底下的人来报都说六宫对淑皇贵妃娘娘的尊重和爱戴,淑皇贵妃娘娘为人低调谦和,在后宫也很有声望。”
“昨日陛下大封六宫的旨意才下,后宫各司也都登门去拜访过淑皇贵妃娘娘,谨遵淑皇贵妃娘娘的派遣,一切如常。”
景文帝颔首,又似不经意问道:“没人给淑皇贵妃下马威?”
汪公公笑了一下回答:“淑皇贵妃娘娘可是咱们开朝第一位,皇后娘娘在位而册封的皇贵妃,且淑皇贵妃所生慈安公主年仅七岁就得了食邑,没有人敢给淑皇贵妃娘娘下马威。”
他磨墨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景文帝,发现面色并不好看,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恭顺回答:“陛下,从前淑皇贵妃为淑妃时也曾辅佐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想来与各司之间早有往来,再加上陛下看重淑皇贵妃娘娘,所以此次移交宫务之事才会这么顺利。”
景文帝眸光不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汪公公说道:“这么说来,皇后与淑皇贵妃的关系也匪浅。”
汪公公听出了景文帝的话外之音,低着脑袋装鹌鹑。
陛下所言,无外乎是怀疑淑皇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交好,在此前提下,淑皇贵妃娘娘才会在六宫爱戴的基础上,仍然和陛下请罪。
这是在保全皇后娘娘的颜面。
也是因为淑皇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交好,才能在一天之内如此顺利地交接后宫宫务。
“奴才不知。”
“只是从前淑皇贵妃娘娘为昭仪时,慈安公主总是多病,听说皇后娘娘总是让伺候自己的太医去为慈安公主问诊。”
“除此之外,倒是没怎么听说两人有过多的往来。”
“皇后娘娘不是爱结交朋党之人,连自己宫中出去的肃贵人都鲜少来往,淑皇贵妃娘娘从前也是低调,整日守着慈安公主度日,不太与后宫妃嫔往来。”
汪公公中规中矩地回答着,他所说之事,六宫皆知。
无论是回答的对与不对,有没有说到陛下心坎里都是‘事实’。
景文帝笔尖微顿,唇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浅笑来,没有说话,也让汪公公摸不着头脑。
“永寿宫今日如何。”
汪公公回答:“清早小海子来报过,俪妃娘娘一切安好,丰郎中已经入住永寿宫后院厢房,照料俪妃娘娘和鸣玉公主的身子。”
“除此之外四个乳母已经全部入宫,也住在了永寿宫的厢房,为了方便照顾鸣玉公主,两个乳母为一组,日夜轮流在暖阁照顾鸣玉公主。”
“这四个乳母除了从前定下的梁、叶两位乳母,内务司又荐了丁、齐两位乳母,说是从前宫里出去的宫女之女。”
“内务司皆有记档,都是老实人。”
景文帝点头:“大皇子那边缺的乳母可补上了?”
汪公公回答:“昨日也叫人补上了,内务司选的人,西太后娘娘亲自过的目说可以。”
“恩。”
景文帝应声后便不再说话,专心批阅奏折,御书房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而明媚儿则是刚用过早膳,见了四位乳母,还算满意。
如今她身边没有个称心伺候她的人,办事诸多掣肘,但她尚在月子中,也不好随意增加人手,怕被人浑水摸鱼反倒是伤人伤己。
况且有些位置上一旦添了人手,再想挪开就不好挪了,还不如干脆不安排。
总归是还有御前的人能勉强应对,小海子对她也算是兢兢业业很用心。
“海公公,如今小伍子和小康子如何?”明媚儿倚靠在床头上问。
小海子脸上迎起个笑,眼里带着感激和忧虑。
“多谢俪妃娘娘关心,小伍子重伤,幸得丰郎中医术高超救助及时,勉强留了条命。”
“但是现在也不敢说到底如何,刀剑贯穿,不好养,他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用了药在睡着,不然伤口疼痛也难挨。”
“还好是冬日,伤口不容易流脓,还好些。”
明媚儿听着,眉头轻轻蹙起,眼里也有担忧。
如此看来,小伍子现在也只是勉强留了一条命,后续能不能治好,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
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
小伍子也是用了心的,不然那种危急时刻,在屏风里,他就算是躲开了,也没人知道。
“海公公,本宫这里有五百两银票,劳你转交给小伍子的家人,算是本宫的一份心意。”
“丰郎中为小伍子医治,本宫自然也会打点。”
明媚儿在枕头下的钱袋子里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又多加了一百两,递给小海子。
小海子看见钱,脑子里忍不住冒星星,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俪妃娘娘真是心善,只是这钱奴才就不要了。”
“小伍子是个孤儿,从前灾民来的,无父无母也没个亲朋好友,拿着五百两银票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