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陆镇东正戴着一副眼镜,神色专注的挥毫泼墨。
书桌上的巨大宣纸用镇纸压着,随着他挥毫,一个硕大的“静”字跃然浮现,铁画银钩,笔笔遒劲有力。
但凡对书法有造诣的,都能一眼看出陆镇东的书法很厉害。
陆辰在旁边手捧砚台,恭恭敬敬,但时不时地眼睛却斜瞥向书桌上的手机。
手机已经关成了静音。
但每次屏幕亮起后,来电显示都是硕大的“白绫”两个字。
一次又一次。
陆辰后背早就浸出了一层汗珠。
他知道陆镇东的态度,更不敢当着陆镇东的面接电话了,甚至还担心因为这一通通电话,让陆镇东的怒火牵连到他的身上。
终于,白绫似乎放弃拨打电话了。
陆辰也悄然松了一口气,目光重新看着父亲的书法。
最后一笔,终于完成。
陆镇东猛地收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嘴角露出微笑。
似乎这几天的高压惶恐,都因为这一次的挥毫泼墨减轻不少。
陆辰抓住机会,正要开口恭维夸赞几句呢。
叮咚!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微信消息提醒。
而上边,赫然是……白绫!
陆辰僵住了。
陆镇东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冽的看向了陆辰的手机屏幕。
察觉到父亲的变化,陆辰如鲠在喉,头皮发麻。
持续了三秒钟死寂。
陆镇东将毛笔放到了砚台中,然后缓慢地拿起刚书写好的作品端详,冷冷的对陆辰说:“你不接电话,消息总得看一眼吧?”
“爸。”陆辰后背发凉,想要解释。
“看啊!”陆镇东绿豆眼猛地圆瞪向陆辰。
陆辰急忙放下砚台,拿起手机,一打开微信消息,一张照片率先印入眼帘。
随即就是白绫发来的文字消息。
“这……”
陆辰双手猛地一颤,脱口惊呼道:“这绝对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
陈枭那种人,怎么可能在“桃花天宫”?
那可是连他们陆家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地方啊!
他不是没调查过陈枭。
事实上在锁定接近白绫的时候,他就早早地暗中调查过陈枭。
一个有病在身,咳嗽不停地病秧子,来历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的背后,也就意味着毫无背景,可以随意搓遍捏圆。
在陆辰眼里,陈枭就是那种纯屌丝,破天荒的走大运才搭上了白绫这种人间绝色。
这种纯屌丝,他脚下的蝼蚁罢了,怎么可能住进“桃花天宫”里去?
“嗯?”
陆镇东惊咦了一声,挪步走向陆辰,愠怒鄙夷的说:“大惊小怪,一个二手货的消息,能把你惊成这样?”
话刚出口。
他的目光就落到了陆辰手机微信上的照片上。
这是……
陆镇东瞬间感觉“轰隆”一声巨响,脑子里一瞬空白。
甚至就连白绫发来的那条文字消息都直接无视,绿豆眼瞪着照片,瞳孔极速放大,眼睛越睁越大,大到陆镇东这辈子都没睁到过的极限!
这该死的熟悉感,山呼海啸!
陆镇东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哪怕是一个背影,哪怕展露出来的侧脸是很小一部分。
但他……怎么会忘记?
那天顶着烈日在叶家门外等候的时候,那惊鸿一瞥的侧脸,每个细微之处都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现在更是关乎着现在陆家安危,他更不可能忘了,每天晚上辗转反侧的时候,都在脑海中一次次回忆,加深印象!
可现在,这张照片,就像是晴空霹雳,毫无征兆的轰进了陆镇东的眼睛里。
偌大书房,足足沉寂了五秒钟。
砰咙一声!
陆镇东身子一个趔趄,撞了一下椅子,整个人直接摔得瘫坐在了椅子上。
“爸,你,你大惊小怪干嘛?”陆辰惊慌不定的看着陆镇东。
陆镇东满是横肉的脸上快速涨红,胸膛激烈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喘息声,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指着陆辰的手机照片,努力了几次,这才终于说出话来:“他,他……他就是叶家的那位神秘贵宾!”
轰隆!
陆辰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瞬空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辰目瞪口呆,用力地摇了摇头:“这是白绫发来的,疑似是他前夫陈枭的照片而已,怎么可能是叶家的那位神秘贵宾?”
白绫……前夫?
陆镇东涨红的胖脸极速变白,死灰。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愣是让他有种死神宣判了的大恐怖。
霎时间。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的气力也是快速消失。
他彻底瘫坐在椅子上,双手垂落扶手两侧,双脚更是快速地绷的笔直。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极速淡化。
他不会忘记那张侧脸的,他很笃定白绫发来的照片,哪怕是仅仅显露出来的那点侧脸,也和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