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角。)
一月半爸爸的病情更严重了,经常吃不下东西,他非常努力的吃,但是总是想吐,江白给他买了高营养的成人奶粉,让他当水喝,他还是一天比一天瘦。
他在医院待了半个月,二月份终于出院了,一方面是他总说想出去看看,不想待医院了,另一方面医生说没必要治疗了,多带他出去走走,最后再好好陪陪他。
今天恰好放晴,已经连着下了很多天的雨了,我推着爸爸出门走走,带他去看老人下象棋,江白白天要上班,晚上才会过来一起吃饭。
我们看了几局就走了,倒不是没意思,只是我还想带他多去其他地方走走。
我推着他去了花店门口,大门已经落灰了,里面空空荡荡,不再摆满鲜花跟绿植,因为我太久没时间浇水,本来打算扔了,江白收去了。这家花店我迟迟没有租出去,它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和情感,即使已经布满尘埃,这是一种无法再现的情感。
我们在门口待了一会又去了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来这吃面,现在它倒闭了,换成了理发店,岁月如梭,那些逝去的,如同细水长流,悠然在指尖滑落,留下无尽的回忆与感慨。
爸爸看着远处发呆,我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草地上有两个正在追逐的小男孩,前面蓝衣服的小男孩手里高高举着一架模型飞机,后面那个追着他让他给自己玩一会。
我好像看见了我自己,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又站在阳光下,微笑着迎风奔跑。
不知道爸爸看见了什么。
“欢欢,我还想再看着你长大,再陪你两三年”爸爸突然哭了。
我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泛红。
“爸爸,你不会有事的,你当然可以看着我长大,你还要长命百岁呢!”医生说爸爸最多只能活两个月了。
我蹲在他面前,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脸颊上,他的手只剩皮跟骨头了,我忍着眼泪认真的看着他说。
“我不许你离开我,老天爷休想带走你,我要你陪我一辈子。”爸爸,你走了我怎么办,是妈妈想你了吗?想让你去陪陪她,所以你要离开我。
我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女孩,我说完就止不住的哭泣,我低下头不想让爸爸看见,可是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我不是说过了,我会化成风,一直在你身边吗?”爸爸摸了摸我的头,他声音有些哽咽,我更难过了。
“嗯。”可是我想你陪着我,我不想说了,因为他留下来也是在受罪。
我擦了擦眼泪,推着爸爸回去了。
爸爸,我好想你留下来陪着我,可我也不想你受折磨,原来鱼跟熊掌真的不可兼得。
(他的视角。)
晚上欢欢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李叔叔让我推他出去走走,我看了一眼关着的浴室门,不太放心,派了一位助理在家门口看着,才推着叔叔出去。
“去公园那边吧。”走出巷口的时候叔叔指了个方向。
“好。”我将他身上的外套紧了紧,外面很冷。
我按着叔叔的指导推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柳树下,安静的湖泊犹如一面镜子。
“你喜欢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