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接亲的习俗,中午在新娘家吃饭,所以新郎他们中午不回来。
新郎家晚上才是正餐,中午大家随便吃吃,屋内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好些人边翘首以待等着看新娘,边闲聊新婚小夫妻是谁做的媒。
男人聚在一起聊聊地里的收成,哪个地方的活多些,哪个东家需要短工。
说道最近的生意好,临近过年生意就是好做,一年到头再节省的妇人也会掏出钱买上一些平日里舍不得买的东西回家,村里人不管拿什么过去卖,都很快卖完。
女人帮忙收拾规整东西,嘴上不停地叨唠各家各村的新鲜事。
安安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听到隔壁村的几个二流子过年不回来,说是东家忙,还让帮忙带口信的人送回来一笔钱财呢。
安安疑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低头轻笑,是他们啊,那几个偷兔子的小贼,祝他们好运吧。
还有人感慨,谁能想到那么不务正业的几个人,现在变得这么靠谱呢。
也不知道在外面娶媳妇没有。热心的婶子们最操心的永远是婚姻大事,人人有颗当媒婆的心。
沈氏悄悄告诉安安,因为说媒成功有媒人礼拿,所以大家才表现得热心肠。
安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村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无非那些事,没什么稀奇的,她们着眼的世界很小,上心的无非家长里短,安安慢悠悠地想,走之前请大山村的村民看电影吧。
那时候估计影院已经风靡大江南北,不算突兀,她希望眼前这些笑得开心淳朴的村民有更多美好的回忆,让他们以后的生活中增加一份谈资。
幕布送不了他们,太过珍贵的东西对普通的百姓而言不是好事而是灾难,她不希望一时好心的举动,让他们失去安定的生活。
闲聊嘛,总是东一锤西一棒的,话题又扯到大树小两口怎么结亲的。
“听说是他们自己看对的眼,然后请两家相熟的人上门提的亲。”
“呀,看不出来,大树看着老实巴交的,还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啊。”
妇人左右看看,然后跟身边的婶子小声道:“我就说嘛,原先大树家这么穷,怎么还有媒人上门,还说得正常姑娘,完全不合理。”
其他人也在聊天,妇人声音小,只有那位婶子听见,要不是安安耳朵尖,妇人的话她都听不清。
那个婶子轻拍下妇人的手,轻轻呵斥:“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多不好。”
妇人嘟囔:“我又不傻,我不是和你关系好才跟你说的吗。”
有大娘好奇:“大树媳妇是垛头村谁家的闺女?”
“不认识,没听说过,应该不出众吧。”
如果是出众的姑娘,热衷做媒的妇人们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要知道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姑娘她们人人心里有一套名册呢。
“大柱媳妇不是垛头村的吗?她应该认识吧?”
“大柱媳妇要做奶奶的人呢,怎么会认识大树媳妇。”有人反驳,“都不是一个辈分的,这年头又不兴回娘家,垛头村的小姑娘她看了都不会认识。”
有人不信邪,偏要叫大柱媳妇过来。
“来了,啥事啊?”大柱媳妇嗓门有点大。
“大柱媳妇,你不是垛头村的吗?大树家的新媳妇你了解不?”
大柱媳妇笑道:“咋不晓得呢,余小梅吗?别人不知道,余小梅我知道啊。”
多年说闲话的经验让大婶们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兴奋地抓把瓜子给大柱媳妇,催促道:“说说,说说看。”
有人端个板凳给她,大柱媳妇当仁不让稳坐中间,边吃瓜子边说道:
“余小梅倒没什么好说的,家境跟咱们都差不多,要说她家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余小梅的娘。”
有人心急道:“她娘咋地?”
“大家都说她娘脑子不好,重视闺女,对儿子一般。”大柱媳妇有自己的节奏,“总是偷偷买肉给闺女吃,为此没少被她当家地说,就是不改。”
大家面面相觑,哎呀,有生之年第一次听说这样性情的人。
有妇人纳闷:“莫不是儿子是捡的,不是亲生的?”
大家觉得妇人的猜测合情合理。
大柱媳妇摆手:“哪啊,就是亲生的,跟夫妻俩长得一样,和余小梅也像,赖都赖不了。”
怪到有人说她娘脑子不好,确实匪夷所思。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面传来孩童欢快的叫声:
“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
一时间大家也不闲聊,一拥而上全凑前面看奇葩娘养的孩子。
安安不去凑热闹,吃了一肚子八卦,累了。
她稳稳坐那,等川川哥来找她。
新娘的到来更是将婚礼推上高潮,有人耍宝,非要表演节目助兴,惹得在场男女老少哄堂大笑。
余小梅坐在新房里,感受院中热闹喜庆的气氛,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座席分男女桌,许青川不安分,先是总看安安这边,后来喝了点酒,更是不管不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