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面对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度,英格兰特命全权公使、维明顿男爵斯宾塞·康普顿在临来汉洲之前,是有心理准备的。
好好的在庄园里骑马射猎,或者在煦暖的阳光下,喝一杯下午茶,聊聊莎士比亚的戏剧,谈一谈农场和工场的经营情况。到了晚上,华灯初上,带着漂亮的女伴,参加一场隆重的舞会,那是何等的惬意和温馨。
可是,他的挚友、英格兰国王乔治二世无比真诚地请求他,为了拯救英格兰危机,为了数百万主的子民摆脱战争的阴霾,为了消除海上的封锁,他必须要付出一定的牺牲,代表国王和议会亲自前往齐国,面见他们的皇帝和内阁总理,从而为结束战争做出最为积极的斡旋。
政府首脑、第一财政大臣(即首相的前身)罗伯特·沃波尔也表示,英格兰王国真的无法再将这场战争进行下去了。
皇家海军舰船几乎损失了一半,官兵也损失了一万余,数十名拥有丰富海战经验的将军阵亡或者被俘,以至于皇家海军几无可用领兵之人。
爱尔兰也已经是烽火遍地,除了东北几个郡尚在英格兰人手中,其他所有的郡县皆为爱尔兰叛军控制,无数的英格兰和苏格兰移民遭到屠戮,妇人遭到凌辱,甚至就连孩童也惨遭毒手,以宣泄爱尔兰人淤积数百年的愤怒和仇恨。
爱尔兰反叛军不仅获得了大量齐国的军械和物资支援,他们甚至还有数千名来自摩洛哥王国的精锐黑奴御用军的协助,再加上无数爱尔兰民众的拥护和支持,使得英格兰平叛军队已逐渐控制不住整个局势,不断往东北地区撤退。
更让英格兰王国心惊的是,那个“老僭王”詹姆斯三世组织的雇佣军在连续几次失败的登陆行动后,去年四月,竟然在一群苏格兰天主教贵族的策应下,成功登陆苏格兰,然后进军爱丁堡。
英格兰地方驻军在约翰·科尔将军的率领下,仓促应战,结果战斗失利,被詹姆斯党叛军前后夹击,几乎全军覆没。
爱丁堡遂被詹姆斯党叛军攻占,一时间,整个苏格兰地区暗潮涌动,数十名苏格兰天主教贵族响应,纷纷起兵表示支持斯图亚特王朝复辟。
英格兰王国政府不得不再次进行全国总动员,征召陆军部队,准备先行平定詹姆斯党叛乱。双方于诺森伯兰高地连番大战,虽几次击溃叛军,但囿于地形限制,未能予以重创,使其败退后,又卷土重来。
再者,齐国海军窥伺沿海港口,拦截并袭击皇家海军舰船,使得王国政府无法通过海路直攻詹姆斯党叛军身后,以至于战线僵持,未能尽灭叛军。
皇家海军遭到重创,使得无法获得充分补给和支援的直布罗陀和梅诺卡岛终被西班牙军队攻占,两地军民近万余悉数被俘。
英格兰王国驻马耳他岛一千余官兵也于去年二月,被迫向齐国海军投降。
至此,英格兰王国已然彻底失去对整个地中海地区的控制。
军事上不仅没有起色,还频频失利,损兵折将,经济上和财政上也糟糕至极,甚至有些让人绝望。
两年多的战争,让政府额外背负了八百多万英镑的债务,压得第一财政大臣根本喘不过气来。政府想继续发行新的国债,也遭到市场的冷遇。
也是,一场可能无法获得胜利的战争,谁也不会做冤大头继续拿出真金白银投入进去。
海外贸易和渔业遭到毁灭性打击,那些趁夜冒险出航的商船至少会有四成以上无法逃得过齐国海军舰船的追杀。
在蒸汽机的加持下,普通商船哪里跑得过齐国战舰的追击?
不能再打下去了,英格兰王国根本没有实力与齐国打一场长期的战争。
人家的舰船一批一批地轮番从本土过来,仿佛永远都打不完。
更让皇家海军胆寒的是,齐国海军在尝到蒸汽机战舰的好处后,陆续轮换前来欧洲参战的舰船皆被换为蒸汽动力船,甚至还将那种“刀枪不入”的铁甲舰一口气派来了两艘,肆意蹂躏皇家海军战舰。
面对如此内外交困的局面,英格兰王国准备向齐国屈服,哪怕为此付出一些沉重的代价。
齐国人对英格兰专使的到来,表露出一种明显的胜利者姿态。仿佛是为了向英格兰王国施加更大的压力,在康普顿男爵抵达建业后,安排了一系列参观活动,让他充分感受到齐国的富庶和强大。
拥有各种先进设备的建业造船厂,几座巨大的船坞,密密麻麻的工人同时在建造数艘排水量在五千吨以上的商船。
建业城中一栋又一栋高耸巨大的建筑物,哐当哐当驶过的一列又一列通勤轨道街车,熙攘的街道上,车辆人员更是拥挤不断,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战争的影响。
夜幕降临,天色虽然越来越黑,但街道上却愈发明亮。一排排街灯陆续点亮,使得一条条街道宛如城市夜空下的亮丽玉带;各种商铺的也都亮起了门口的灯笼,服务员们站在街边,声嘶力竭地招揽生意;夜市、酒店、大商场,灯火通明,似乎燃烧的灯油如同白水一般不要钱。
城市里的工厂星罗棋布,里面昼夜不停地发出机器的轰鸣声,一根根高大笔直的烟囱,像一片片茂密的城市丛林,矗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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