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财政来自商税,就能容忍我等商人肆意妄为?”
“那又如何?”祁洪达冷冷地说道:“伱们以为给政府多缴了一些税,就敢骑到政府头上去?咱们齐国,可不是那英格兰王国,什么事情都由着商人组成的议会来决定的!”
“是,我就是怕事。”祁洪达点头说道:“我祁家在少梁府经营数十年,固然家大业大,也略有薄财,但自认实力弱小,尚不敢与政府叫板对抗。”
“祁大掌柜,漂亮话谁不会说?”滕时魁颇为不服气地说道:“你不能因为你三弟在江陵府(今澳洲南部吉朗市)任官,便将自己的屁股歪到政府那边去了吧?”
“腾掌柜说的是。”和源记商行的东家卓任春闻言,立时感同身受,苦着脸说道:“我家几个账房已经给我透了一个底,以税务稽查的标准,我怕是要一下子掏出两万余元的税款。再加上相应的罚款,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差不多抵我四五年的利润了。要搁着我来说的话,这税务稽查应该定个数呀,比如说不要超过五年,或者八年,意思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杀鸡取卵吧?”
作为总商会执事,少梁府最大的商行,你祁大掌柜不站出来吗?
要向政府发出我们商人的声音!
整個府城已经被税务稽查人员查实脱逃税款的商社工矿企业不下三十家,全都下发了限期补缴税款和罚款的公文,引得商界一片哀声。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
“我们身为商贾,要晓得自己所获得的目前身份和地位都来自哪里?诸位,该不会以为皇家和内阁不敢对挑事的商人行雷霆手段?尔等身家巨万,或可收买些许警察和小吏,为你所用,甚至会让你等便宜行事。但军队的枪杆子,你等可指使半分?想跟政府强项,诸位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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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少梁府派了人过来,请咱们去官厅一晤。”齐世高将一份文书递给父亲,然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大喇喇地地说道:“这些地方官员好不晓事,随随便便派个小吏就将咱们使唤过去。以着我来说,就甭理他们,直接将他们晾在那里!”
“混账东西!”齐邦友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人家身为一府大员,政府任命之地方高官,你一介白身,哪来的这般豪横无礼?”
“父亲,咱们好歹是皇家的人,他就算是一府要员,还能压过咱们一头?”齐世高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皇帝还姓齐,就没人敢欺了咱们,不是吗?”
“糊涂!你要知道,前明一朝三百余年,朱家子孙达数十万,且皆有朝廷恩养,到头来可能尽护所有朱氏子弟?朝不保夕者有之,惨遭乱民屠戮者更甚。那你以为,我齐氏便能这般富贵绵延永久吗?昔年,太祖皇帝曾多番告诫诸多宗室后人,切忌骄奢淫逸、跋扈张扬,莫要将皇室声名轻易败坏,以免积怨民间、祸及子孙。况且,咱们平王系至今已历数代,与皇室血缘早已淡漠,岂能再依仗皇家的名声,轻慢地方府县要员?你若如此,迟早要吃大苦头的!”
“父亲,孩儿只是……只是觉得这少梁府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齐世高被说得面红耳赤,但仍强辩道:“咱们皇家商社受太子殿下指派,来少梁府为他们收拾首尾,恢复和提振当地经济和民生,他们却这般姿态,俨然将咱们当做普通商贾一般对待。”
“咱们难道不是商贾的身份?”
“……”
这皇家商社,岂能是普通商贾?
咱们是皇商呀!
“你怕是不知道吧,两日前,太子殿下已经发文税务总司,要求该部派人全面稽查皇家商社税务征缴状况,但有脱逃税款,皆依律令补缴和追罚。”
“啊?”齐世高闻言,立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皇家的产业,竟然主动让政府来查税!
皇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世高,你要知道,对于我们大齐王朝而言,有时候金钱和财富并不是最重要的。”齐邦友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大齐王朝”自然不是说的整个帝国,而仅指狭义上的皇室。
对于皇朝而言,何者最为重要?
那自然是皇权的永固和皇帝世系的传承。
“太子殿下指示内阁在严厉惩处浔阳事变当中那些蛊惑挑唆的商人之余,还特意指派咱们皇家商社处理此间首尾,就是不想事态扩大,影响地方经济民生。”
半个多月前,浔阳县数千工人聚集政府门前请愿示威,当即震动了整个少梁府,并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长安城。
话说,齐国立国九十余年,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民乱,更没有爆发过围堵政府衙门的恶劣事件,国势蒸蒸日上,民间也歌舞升平,一派盛世景象。
却不料,在这繁花似锦的岁月,竟然出现数千工人聚集请愿,还围了政府官厅。要不是浔阳县官员当时处置得当,安抚了工人先行散去,说不定就要搞出一场十八世纪最早的“工人运动”。
事件爆发的次日,内阁总理大臣当即指示少梁府对浔阳县实施三日的宵禁,并奏请太子监国调集军队入驻浔阳县左近,以防事态的继续恶化。
民调处、宪兵警备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