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言否定,人家经略印度数十年,想必已是积累了不少经验,不坚决阻止印度难民的涌入,说不定另有深意。
在这个商品匮乏的年代,无论何种商品,何种物资,都能极大地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
况且,齐国大工业生产出来的商品,不仅质优,而且价格亲民,自然是受到全世界消费者的喜爱。
对于齐国人这般做法,易卜拉欣·汗非常不理解。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城市涌入更多的人口,难道不是一种巨大的财富和资源吗?
在三天的参观游览过程中,易卜拉欣·汗与一众随行人员都忍不住购买了大量的商品,准备在返程的时候,带回呼罗珊,除了敬奉给纳迪尔外,大部分都是置于家中各自享用。
为此,沙州总督区每过一段时间,便令警察部门协同齐印仆从兵展开一场大规模的人口清查行动,将无数“黑户”清理出沙州地界。
来自呼罗珊地区的“土包子们”见到种类如此之丰富、价格如此之优惠的商品,岂能不见猎心喜,疯狂扫货呢?
当前往苏拉特的商船行将出发时,易卜拉欣·汗等人仍旧意犹未尽,觉得还有许多新奇玩意和实用物什没来得及购买,颇有荷包不见底,扫货不停止的意味。
不过,在登上一艘排水量为两千四百吨的机帆船后,意气风发的易卜拉欣·汗顿时又显现出萎靡而痛苦的神色。
大船在海上漂呀漂,晕船的人在船上继续吐呀,吐呀吐,眼瞧着已然吐得习惯了,似乎已开始渐渐适应晕船的症状时,易卜拉欣·汗惊讶地发现,船只好像驶抵了目的地——苏拉特。
苏拉特曾经是印度地区最大的商业中心和最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无数来自世界各国的商人和学者在此居住和生活,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国际化程度非常高,经济上也是极为繁荣。
不过,到了这个时期,因为齐国人着力打造和开发津门和上海(今孟买)这两座自己的贸易港口,极大地分流了苏拉特的商流和人流,使得这座昔日国际贸易港不可避免地陷入衰退之中。
再加之,莫卧儿帝国常年征战,国内财政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根本无力对苏拉特进行持续地建设和维护,尤其是港口淤积越来越严重,常年又不得清理,使得进出航道变得拥挤和逼仄,稍有不慎,便会悲催地搁浅于港湾内,只能花费一笔不菲的费用,请齐国的牵引船将其拖出。
因而,很多前来印度西海岸贸易的商船都会驶往津门或者上海,即使要来古吉拉特地区进行贸易,那也会驶向坎贝湾西侧的海宁港(今印度古吉拉特邦包纳加尔市)停靠。
毕竟,海宁港是齐属莫州(今卡提阿瓦半岛)最大的贸易港口,不仅有先进的港口装卸设备,还有大量配套的仓储设施,各种完善的金融服务,而且,还有一条铁路通往印度西部最大、也是最繁荣的城市艾哈迈达巴德,所运来的货物能很快被庞大的市场所消化,减少商人们等待停留的时间。
不过,即使苏拉特的商业地位已不复往昔,但它仍旧是古吉拉特地区最为重要的贸易港口和商业中心。
在苏拉特港上岸后,易卜拉欣·汗看到这里有不少齐国官员和商人,还驻扎了一支齐国军队,以为这里也变成了齐国的殖民领地,不由大为震动。
看来,齐国人几乎将印度所有重要的对外贸易据点尽数占领,然后依托该地区亿万百姓,便能获取源源不断的商业利益,这种情势下,想不暴富都很难。
其实,苏拉特在法理上依旧是莫卧儿帝国的合法领土,莫卧儿官员也依旧行事着他们的管理权限,十余万百姓和城里的众多商人也依旧会向市政当局缴纳赋税和承担徭役。
不过呢,莫卧儿帝国中央政府却因为各种原因,或者政府无止境的借贷,或者战争赔款,欠了齐国人大笔外债,早已将包括苏拉特在内的整个古吉拉特省税赋征收权抵给齐国人了。
而经过数十年持续不断地渗透和影响,古吉拉特也成为齐国事实上的殖民领地,所有在任的莫卧儿官员、小吏、军官,以及士兵都变成了齐国人的“雇员”,一切皆需仰齐国人鼻息而活。
可以说,齐国人从津门到莫州半岛,逐步向南延伸至古吉拉特、上海,及至全据印度南端的科钦王国,几乎已经全面控制了整个印度西海岸。
而在印度的东海岸,齐国人同样据有大大小小的殖民领地和贸易港口,再加上已被深度控制的孟加拉地区,这片广袤而富饶的印度次大陆已完全被齐国势力所包围,并不断向内陆腹地渗入。
若是印度大陆稍有不遂,或但有重大事件发生,齐国人也将由早期仅能实现“单面打印”,变成了“全面打印”,可以从任何地方、任何角度,发起对印度的所有地方势力施以干涉(攻击)。
以齐国人在环印度洋地区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地区控制力,唯一能阻碍齐国全面殖民印度的障碍,恐怕就是它庞大的人口数量。
目前,齐国对于如何殖民印度还有一些分歧,激进派认为应该对印度地区施以直接统治,就像南洋地区那般,逐步废黜各个邦国和地方割据势力的统治权力,代之以委派齐国官员就任地区总督,将无尽的印度财富纳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