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齐国这种非常世俗化生活。
他们接受齐国的教育,说着汉语,吃着东方食物,沐浴着东方文明,在学校和社会中接触的也都是齐国人,甚至他们还偷偷地给自己起了齐国的名字。若不是相貌迥异,他们几乎跟齐国人没什么两样。
也许,科普鲁卢家族在齐国传承数代之后,就会完全融入到这个国家之中,泯然于众人。
“埃姆雷若是执意参军入伍,那便随他去吧。”阿扎德躺在椅子上,轻轻地摇着扇子,仰望着璀璨如海的星空,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
“父亲,参军入伍终究是穷人的出路,但在我们科普鲁卢家族,埃姆雷应该有更好的选择。”阿兹德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当一个普通的大头兵,为齐国的利益征战四方。
想当年,科普鲁卢家族子弟若是想从军,那最低的也是军团指挥官之类的高阶职位,有自己的卫兵,有自己的仆役,还有一群书记官、军事参谋、后勤保障等军事辅助人员,日常行军和指挥打仗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亲力亲为,只要审时度势,做出一个最为英明的决断就可以了,剩下的自有人去执行和实施。
可是,若要报名加入齐国的军队,没有正规军事院校毕业经历,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小兵,不仅要参加严苛的三个月新兵训练,而且还有很大概率会被分配至某个海外领地服役。万一要是到了某个冲突地区,还得参加危险的军事行动,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科普鲁卢家族的子弟不能像根草芥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泥泞的战场上!
“在齐国,许多高官显贵、世家大族中皆有从军的子弟,他们忠诚帝国,作战勇敢,在军中多有建树,更藉此获得了深厚的军中人脉,为他们身后家族蹚出了更为广阔的通道。”阿扎德缓缓地说道:“我们科普鲁卢家族虽然离开了奥斯曼,离开了我们发迹的土壤环境,但我们不能就此沉沦,更不能依托积累的财富满足于一时的享乐,若干年后泯然于普通之家。我们与齐国权贵家族结亲交往,虽能获得某种程度上的政治庇护,但始终浮于空中楼阁,是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我们需要科普鲁卢家族中的年轻子弟要像齐国人一样去打拼,去奋斗,建立起自己的根基。”
“父亲,我们这些外来者想要在齐国建立一番伟大的功业,那是何其困难!”阿兹德苦笑着说道:“齐国虽然表面上宣扬开放、包容、平等,但实际上整个国家却存在某种隐形的排外和歧视,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文明和种族差异化巨大的外国人。他们东方人似乎信奉一种古老的原则,那就是跟他们不同民族的人,始终就不会跟他们一条心。所以,他们可能骨子里就不太信任我们这些外来者。若是我们想要做出一番成就,需要付出比那些齐国人更多艰辛和努力。”
科普鲁卢家族避居齐国已近三十年,许多家族子弟都是在齐国出生并长大,但这么多年来,除了寥寥几个二代子弟进入齐国政府体系外,绝大部分家族成员都从事种植园、牧场、林场以及商铺出租等经营开发工作。
即使那寥寥几个进入政府工作的家族子弟,也不过担任的是琐碎而边缘的书吏杂役之类的“小角色”。
待阿扎德因为年龄的原因退出几个政府部门事务顾问的职位后,曾经在奥斯曼帝国煊赫一时的科普鲁卢家族,便在齐国彻底成为一个普通殷实人家,影响力几近于无。
“东方有句古语,谋划未来的大事,要尽最大努力,但事情的成败,要依靠上天的安排。所以,不论多么艰难,我还是希望科普鲁卢家族能在未来某个时候,能再次实现复兴,不负家族先人的期许。”
“……是,父亲。”
“哦,对了,萨布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阿兹德听到父亲的问话,顿时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萨布里为了那个女人,拒绝了家里的最后通牒,并表示不惜脱离科普鲁卢家族。”
“……”阿扎德眼角不由跳了几下,面沉如水,“他可是整个科普鲁卢家族精心培养并且还是唯一考入长安帝国大学的子弟,有着大好的前程,却如此自甘堕落。……过几日,你陪我走一趟长安,我要亲自问问他,是否为了一个女人,而就此放弃自己的大好发展前景。”
——
12月18日,长安,帝国大学。
就在授课的教谕刚刚宣布下课,柯广永(萨布里·科普鲁卢)便迫不及待地抱着书本冲出教室,朝学生宿舍奔去。
“柯兄,你这是又准备出去会那位俏佳人?”
宿舍里,舍友柳元成看着柯广永扔下书本,匆匆洗了一把脸,换了一件衣服,便要出门离去,遂打趣地问道。
“嗯,我晚点回来,到时给你带些好吃的。”柯广永笑着回道。
“柯兄……”柳元成欲言又止。
“嗯?”柯广永看到对方这个神情,顿时会意,然后眼神坚定地说道:“你不要再劝了,我觉得遇到秋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要不然,以后的人生是多么的无趣和悲凉。”
“柯兄,她是秦国人,而且还是……”
“那又怎样?”柯广永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大齐律法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