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暹罗王城大城之中,入目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巍峨耸立的寺庙和佛塔,以及遍地身着袈裟的僧人和行者。
始建于三百八十年前(1350年)的帕席桑碧寺是大城最负盛名的建筑,这是一座王室专属的寺庙,是暹罗王室举办宗教仪式的固定场所。
帕席桑碧寺被誉为整个暹罗王国最为壮观的寺庙,拥有宏伟的宫殿式建筑群。在主殿的高台上竖立着一尊16米高的镀金佛像,在日光的照耀下,夺目耀眼。
大齐润州总督、珉王齐惟灏盯着佛像愣了半天,既不说话,也不跪倒参拜,使得一旁侍立的几位暹罗官员和高僧皆不由面面相觑。
难道,这位最贵的齐国王爷是被佛法所惑,心中生出了佛怔?
“呵,若是将这尊大佛弄回去,不知道可以炼出多少金子!”齐惟灏心中不无恶意地思忖道。
昨日受暹罗王泰沙的热情款待,度过了极为荒唐的一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才从几名美貌少女的身上费力地爬了起来。
对于暹罗王的知情识趣,齐惟灏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见到两个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子抬到他入住的房间时,更是由衷地欣赏泰沙所表现出的“诚意”。
说实话,在敲定瓜分柬埔寨领土的行动方略时,汉洲本土给出的指导方针就是勿要节外生枝,将更多的周边国家和势力牵扯进来,以免造成整个中南地区局势的混乱。
尤其是暹罗王国,齐国需要它在东边牵制缅甸的东吁王朝,以确保齐国在若开、下缅甸、曼尼普尔等地区展开的殖民活动得以顺利推进。
众所周知,暹罗与缅甸算的上百年世仇,双方在数百年时间里,大规模的战争就打了五次,更是在1565、1569,缅甸两次攻占暹罗王城--大城,将暹罗王及大部分王室成员和数万居民掳至缅甸,一度成为缅甸的附属国,可谓屈辱至极。
也就是在1665年,暹罗攻入缅甸蒲甘,遭遇了一场大败,双方遂开始讲和,就此维持了差不多六十多年的和平。
但两国之间仍旧于边境地区时不时爆发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昨日你夺我两个寨子,今日我就占你几处村落。
最近几年,缅甸东吁王朝逐步开始陷入内忧外患的困境,王室和贵族争权夺利,朝堂上乌烟瘴气,一些强大的部落和地方势力开始出现割据自立的苗头,国家吏治也是极度败坏,导致国内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而位于缅甸西南方的若开王国和位于西北地区的曼尼普尔王国在齐国的暗中支持下,频频发起对东吁王朝的挑战,不断侵蚀缅甸领土,抢掠人口和财物,使得东吁王朝左支右挡,疲于应付,已无力再对暹罗王国构成威胁。
在此情势下,暹罗自然不会放过削弱这個仇敌的机会,更不会让这个强邻有缓口气的任何机会,不断派兵越过边境,攻入缅甸腹地,对东吁王朝实施持续打击。
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暹罗算是齐国在中南地区一个较为重要的战略合作小伙伴,在针对缅甸问题时,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那就是削弱并摧垮东吁王朝。
齐国肢解缅甸,是为了确保富庶的孟加拉的安全,不希望东部出现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
而暹罗,自然是要趁机灭亡东吁王朝,报当年王城被破、王室被掳的一箭之仇,同时也想将本国的领土朝西边和西北两个方向进行最大限度的扩张,重振阿瑜陀耶王朝的声威。
“殿下……”
正当齐惟灏参观帕席桑碧寺一座又一座殿宇时,陪同的黑衣卫驻暹罗负责人、翎麾校尉(中校)张世茂听取了一名属下的汇报后,立即快步走到近前,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我们收到可靠消息,有一伙人意图行刺殿下。故而,为了安全起见,卑职恳请殿下立即返回公使馆。”
“哦,什么人?”齐惟灏神色一凛,轻声问道。
“暹罗王泰沙第三子坤泰。”
“他为何要派人来行刺于我?”
“坤泰欲图政变,谋夺暹罗王位。”
“他疯了吗?”齐惟灏有些恼怒地问道:“想要政变,想要夺位,就敢行刺一位大齐郡王、海外总督?他就不怕事发之后,身死国灭?”
“殿下,暹罗王牢牢的掌控着王室侍卫亲军,军队中的主要将领也皆为暹罗王心腹之人,若是以正常手段,那个坤泰王子根本无法发动政变,更遑论夺权上位。而只有暹罗国内局势发生重大变化,或者陷入一场外部危机,甚至是战争当中,他才可能有一线机会。所以……”
“所以,那个坤泰就借着我来暹罗兴师问罪之际,将我刺杀于大城,然后挑起一场战争,他再从中浑水摸鱼,夺权上位?……呵,他们就不怕最后东窗事发,将自己全都置于死地?”
“殿下睿智,一猜就着。正是因为此事非同小可,影响甚大,所以,坤泰身边的人不敢谋事,偷偷地将此事泄露了出来。”
“你们将此事告知暹罗王了吗?”
“卑职已命人通报我齐国公使,由张大使转告于暹罗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在此多做停留了,明日便离开暹罗,返回润州。”齐惟灏悻悻的说道:“公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