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灵见婆婆身边的宋嬷嬷过来,轻声问:“宋嬷嬷,能否告知母亲叫我何事?”
宋嬷嬷觉得这不是机密的事情,没必要隐瞒,笑着说:“护送于大人的侍卫回来了,还带来谢晋少将军送的程仪。于大人不知道对方是何意,不敢要。”
听到这话,顾惜灵微微一愣,心思千回百转,刚刚走出紫竹院,她就想明白了。
谢晋那个大老粗,怎么可能想得起来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于承志送程仪?
呵呵,一定是顾惜蓉让人以谢晋的名义送的。
跟她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对于承志的示好。
不过,跟周瑾相比,谢晋跟于承志并无交集,也难怪于承志不敢收。
在正院门口,顾惜灵遇到了赶过来的周瑾。
来福上前行礼,打心里敬重顾惜灵,“给世子夫人请安。”
“来福,免礼。”顾惜灵轻声说,笑语晏晏地看向周瑾,“早晚寒凉,世子仔细身体。”
如果是以前,周瑾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假装没听到。
可现在周瑾得知顾惜灵做了那么多事后,而且事事都为了他。
周瑾内心感动的同时,又底气不足。
周瑾性格孤傲,大多来源于他的家世和才学,但并不代表他不懂礼,不知恩。
他拱手,微微低头躬身,给顾惜灵行礼,“顾氏,你做事周全,多谢。”
顾惜灵笑了,“这是惜灵本分,不过能得世子一声感谢,倒也没白忙活一场。”
一前一后,进入正院。
宋氏让侍卫把于承志的话,一字不落再说一遍。
周瑾听到王世文也送礼,暗自惭愧。
他光顾着担心同僚朋友,但仅仅是担心,啥也没干!
如果不是顾惜灵准备的程仪,必然会被那些同僚误会!
他们都是文官,跟谢晋没有交集。
一想到跟谢晋仅有的交集,周瑾暗自咬牙。
该死的连襟!
更尴尬的,他以前居然心悦顾惜蓉,还因为顾惜蓉嫁给别人暗自神伤,心生怨怼。
原本以为顾惜蓉是被迫的,事实恰恰相反。
顾惜蓉早就抛弃曾经的情谊,另投他人怀抱。
周瑾内心还有不岔,并不是多喜欢顾惜蓉,而是觉得如此优秀的他被嫌弃,比不上谢晋那样的武夫。
这让孤傲的周瑾,颇为不爽。
“我们跟谢晋并无交集,谢晋一出手,送二百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也难怪于兄不敢收。”
宋氏颔首,“那这银子让于大人收,还是不收?”
“不收!”
“不收!”
顾惜灵和周瑾异口同声,彼此侧头,看向对方。
宋氏见儿子儿媳妇对望,眼神里再也没有厌烦不耐。
如此,离眉目传情也不远了。
“你为何说不收?”周瑾问,他想听听顾惜灵的想法。
这几日,他在反思。
顾惜灵绝不是恰巧让来福从宫门口把他“劫”走。此举,足以证明顾惜灵审时度势,颇为精准。
顾惜灵笑笑,谢晋以后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现在于大人收了谢晋的银子,以后就要还谢晋的人情,那可不是只还三百两银子而已。
雪中送炭的情谊不还,于大人的人品也会被人诟病。
只是这话现在不能说,毕竟那些事情,谢晋还没做。
“既然于大人都想不出来谢晋为何送银子,他估计也好奇谢晋为何送给他银子。不如世子让来福把银子还给谢晋,看看谢晋怎么说?”
周瑾点头,“我们跟谢晋的确没有交集,这银子不能收。毕竟收银子容易,还人情太难。”
就在这时候,长宁侯周泽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周瑾在这,顿时黑了脸。
宋氏见状,面露浅笑,“侯爷,先别发怒。有要事,让瑾儿处理……”
长宁侯周泽一愣,瞬间不计较周瑾擅自从祠堂出来的事情。
他坐在胡凳上,微微眯着眼睛,轻抚美髯。
宋氏,顾惜灵,周瑾看到长宁侯的反应,猜测有事儿。
三人也不问,都眼神灼灼地看向长宁侯。
“侯爷,这谢晋有何过人之处?”宋氏忍不住问,有些事情,她想不通。
能让顾惜蓉要死要活不嫁到长宁侯府,选择嫁到破落氏族谢家。
到底为何?
长宁侯周泽瞟了一眼儿子周瑾,目光掠过顾惜灵,最后才缓缓说:“谢晋已入李国舅门下。”
“啊?”三人眼露惊愕,想不明白。
都已经投入李国舅门下,何必又专门派人给书写伐奸檄文的官员送去程仪?
要知道这个“奸”,就是李国舅啊!
官场之上,两边骑墙,可是大忌!
周瑾表情凝重,暗暗咬牙,“这银子,不能收。来福,这就把银子送到谢家。”
“慢着!”顾惜灵出声阻拦。
这次换成另外三人眼露疑惑,这银子必须送回的,绝对不能收。
“为何?谢晋已经成为李贼的走狗,若是于兄收了银子,以后麻烦更多。”周瑾语气不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