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从田里回来,在路边摘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
找到秀兰,来福递了过去,“秀兰妹子,好看吗?”
秀兰脸微红,羞涩地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好看,多谢来福哥。”
“今天中午我厨房做了绿豆糕,里面还有枣泥呢!来福哥喜欢吃,就多吃点!”
“好!”来福嘿嘿笑笑,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正事,“世子夫人,最近在忙什么呢?”
秀兰压低声音轻声问:“世子想知道?”
来福爷笑笑点了点头,“是的,世子特别好奇世子夫人在做什么!”
秀兰回答:“世子夫人看那些有关河道的书,我只是一个丫鬟,斗大的字只认识几个,根本看不懂。”
“不过我听世子夫人一边看书,一边记录,还一边喃喃自语,河道淤泥堆积,水位也越来越高。”
“如果下大雨,可能会产生倒灌,京城内涝。我见识少,也不知道世子夫人说得对不对。”
来福听到这话肃然起敬,感慨万千,“世子夫人,真心真意为世子着想!”
秀兰听到这话点头附和,“那当然,这些记录河道的书哪有话本子有意思?”
“现在世子夫人连最爱的话本子都不看了,整天写写画画,估计也是给世子准备的。”
来福深以为然,急忙给周瑾汇报。
周瑾听到来福的话,微微一怔,“可京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内涝倒灌了!”
来福听到这话不以为然,“正因为很长时间没发生,日积月累的河床一定上升了。”
周瑾听到这话,看向来福的眼神,颇为赞许,“没想到你小子挺机灵的!”
来福嘿嘿笑笑,拍了一下周瑾的马屁,“都是世子教得好!”
“世子夫人连最喜欢的画本子都不看了,专门看这些晦涩枯燥的河道书籍,给世子筹谋。”
“世子,您不能无动于衷!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探望世子夫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周瑾眼露笑意,“我正有此意!”
说完,周瑾已经快步跨进顾惜灵的院子。
周瑾长腿走得快,来福追不上。
此时顾惜灵书桌上铺满刚刚画好的图,还有计算出来的深度,眉头紧锁。
周瑾进来,看到顾惜灵抿着小嘴,严肃认真,“在写什么呢?”
顾惜灵没抬头,指了指边上的那个列表。
“世子请看,情况不容乐观。我刚刚算出来,今年如果雨水跟去年一样,必然倒灌,京城内涝。”
周瑾的目光落在历年水位上,以及河床的深度,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我再算一遍。”事关重大,周瑾不敢大意。
周瑾废寝忘食,午饭还是来福送来的。
老夫人得知孙子和孙媳妇忙正事儿,由身边的嬷嬷陪着,出去逛逛,不打扰小两口。
直到夜幕降临,周瑾重新计算完毕。
此时,周瑾面色更加凝重,“都这样了,河道官为何不上报?”
顾惜灵抬头,挑了挑眉,嘴角上翘,语气略带嘲讽。
“朝廷每年拨款,用于清淤,可有多少用在实处?”
“上报?修河道的银子去哪了?反正不出事,就没事。等到出事了,说不定他们已经不负责这些事情了。”
“至于谁是倒霉鬼,就看老天了。可能有人已经猜到会有内涝倒灌,有背景的,或者有人提醒的,捞够了银子,另谋他职。”
“现在负责河道的官员,应该是没权没势的,等到出事,背黑锅,贬官或者砍头。”
“郑兄?”周瑾瞳孔微缩,倒吸一口凉气,“正是寒门出身,他颇为正直,为人略微古板,但不失为一个好官。”
顾惜灵想了想,然后说:“你把历年数据誊抄给他,以郑文的聪明才智,能明白你的深意。”
周瑾深以为然,站起来,把这些资料折叠起来,“这亲自给郑兄送去。”
“慢着!”顾惜灵赶紧喊住想要往外冲的周瑾。
周瑾皱眉,面露不解,“你为何拦我?”
“你现在还在禁足,怎么能随便回京城?”顾惜灵解释,“这事情,你不出面,或许能成。你出面,以李国舅对你的痛恨,你支持的,必然反对。”
“这……”周瑾无言以对,甚至还有点丧气,“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这样窝囊,做个缩头乌龟吗?”
顾惜灵抿嘴轻笑,眨眨明眸,“哪能一辈子?李国舅已是不惑之年,比你老多了。你平心静气,他保准死在你前头。”
“哈哈!”周瑾被顾惜灵,“你安慰人的方式,真奇特。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劝我不要着急,来日方长吗?”
顾惜灵娇笑,“世子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周瑾权衡利弊,觉得顾惜灵说得有道理,“那行,我会让人悄悄给郑兄送去。”
这次,周瑾并没有让来福去。
来福是周瑾的长随,代表周瑾,明面上的事情,都让来福做。
这次让长宁侯府的暗卫。
郑文出身寒门,俸禄不多,租了一进小院居住。
郑文下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