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点头,“是啊!以陛下以前的行事风格,谢晋大概率可以达到目的。既然他这么想去北方,也希望他能够虚心学习,不要冒进。”
“战场上瞬息万变,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意气用事,要顾全大局,但愿谢晋能够学到真东西。”
顾惜灵微微低头,垂眸冷笑,那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只要点机会,就要冲上去,也不管那个机会到底是否合适。
靠着这股莽劲,的确让谢晋赌对了,但大多情况之下,都是赌错了。
她殚精竭虑,也大多是因为给谢晋收拾烂摊子。不管是军需,还是谋略上的,甚至有时候,她还要参与战术演练,给谢晋建议。
现在一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当时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自己的身体顾不上,自己的孩子也顾不上。
她累死了,孩子也跟她离心了,最后也不知道便宜谁了。
这一世,谢晋利用顾惜蓉的“梦境”的确占了先机,也的确升官了。
但是他们仓促的举动,他们野心太大,以至留下了后患。
同僚们的羡慕嫉妒,只是一个方面。这种方面的影响,短期内看不出来,长期内影响甚大。
不过,得罪对大人物的影响,后果立竿见影。
就比如现在谢晋在禁卫军里被架空,感觉才能无法施展,就想着离开禁卫军。
其实他这种想法也没有错,虽然不稳重,没有打好基础,但如果没有李国舅这样的人拖后腿,谢晋应该能够完成调动。
可现在李国舅盯上了谢晋,本就不想让谢晋离开京城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以此来震慑那些意图背刺李府的人。
毕竟背刺你的人,李国舅都不能收拾,大大降低了门客背刺的成本。
“其实谢晋这一步走得真不好,你等着吧!李国舅还有更加激烈的手段收拾他!”
周瑾微微一愣,转念一想,恍然大悟,“的确如此,李国舅这次没有收拾到谢晋,勃然大怒,担心以后背刺他的人更多。”
顾惜灵点了点头,“是啊!李国舅和李沐的行事风格,独断专横,他们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谢晋呢?”
周瑾沉思,“怪不得父亲在今天退朝的时候,让我去跟谢晋说几句话,估计也是想给李国舅添堵。”
顾惜灵一怔,“我觉得父亲不会有这么浅显的想法,应该另有目的。这一切,要等到谢晋是否被调走,是否能如愿再作猜测。”
周瑾点头,“你说得是!娘子,我觉得你真的不像以前没有读书的女子。你诗词歌赋以及对经史子集的理解未必有我深刻,但是你在很多事情上的分析和推断以及猜测,往往超过我,有时候父亲更是对你称赞有加。”
顾惜灵笑了笑,觉得现在瞒不住,藏着也藏不住了,“小时候,我在放牛放羊的时候,经常趴在私塾的窗户边上学习写字。偷学到的也学不全,回到景阳伯府之后,才学会认字,我看完了景阳伯府上千册书籍。”
“不仅如此,我还用月钱,在百家书坊,每天五文钱一本书,租三本书,然后第二天让丫鬟还书,再借其他的书。不管什么书,我都看。几乎所有的钱,都用来租书了。”
“看得杂,又记住了,而且我还愿意动脑子思考,所以有一点见识。当然了,也是我聪明,要不然不可能有所领悟。”
周瑾听到这话,更加吃惊,“怪不得你喜欢看书,经常去长宁侯府的藏书阁看书。这么长时间,你快把藏书阁的书,看完了吧?”
顾惜灵摇头,“还没看完,长宁侯府的藏书太多了,足有数万本,我怎么可能看得完?”
“不过,我会看完的。”顾惜灵笑了,“夫君,咱们家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藏书啊?”
见顾惜灵问这些,周瑾笑了,“要说这个,就要从当年太祖皇帝带人推翻前朝,其他人都只顾着抢那些贪官,反抗者的金银财宝。”
“我祖父战功卓著,本就有很多金银,看不上这些。另外,他是读书人,也不屑抢别人的金银,于是就选择这些书画。尤其是各种藏书,收得最多。”
“很多都是孤本,每年我家要晒书,就要晒很长时间,有专门的人看管。在藏书阁,不准用蜡烛油灯,也不能有火折子。院子里还有一个专门蓄水的池子,以防着火,及时扑火。”
“小时候,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藏书阁。不过父亲不希望成为书呆子,总是把我从藏书阁里提溜出来,让我练武。不过,我不喜欢练武。现在想想,那时候不应该任性。”
顾惜灵笑笑:“夫君,我倒是有个好想法,不知道夫君愿不愿意听啊?”
周瑾一怔,问:“娘子,有何想法?”
顾惜灵眼露狡黠,“咱们家这么多书籍,放在藏书阁里积灰,多浪费啊!我想啊,咱们在城外城门不远处,建造一个很大的阅书楼。”
“平时家贫的书生可以过来抄书,换取酬劳。抄出来的书,可以售卖,也可以放在阅书楼,借阅给其他人,或者卖给其他人。”
周瑾一怔,“惜灵,你真好。这事情要是做成了,必然能够在学子中间留有美名。不过这件事情太过敏感,万一上面以为咱们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反而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