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大树,一眼望过去堪称一望无际。
凤清韵从那股震撼中缓了半晌,才勉强艰涩地开口道:“我二人受狐主所托不请自来……还请妖主与妖皇海涵。”
“能有道友不远万里来拜访我们,自是感激不尽,何谈海涵。那小狐狸果然一直在担心我们,可惜香丘内外不通往来,我只知道他曾到过香丘之外,却无法回应于他,真是抱歉。”妖主轻声道,“二位既来,回去时若有机会,麻烦告诉他一二,我二人无恙,让他放心。”
“这是自然,请二位放心。”
凤清韵说完后有心想问既然我和龙隐尚且能全身而退,您二位为何不能离开后,告知天下人,亦或者告知狐主一声再做打算呢。
可当他抬眸再一次看到天幕间那道黑影时,心下一颤,一时间什么都懂了。
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过了片刻才忍不住问道:“您二位若是暂时离开……这处天崩会立刻蔓延吗?”
对于他直截了当地称呼那处黑洞为天崩,妖主似乎并不意外,反而以无比轻描淡写的语气,描绘着如地狱一般的图景:“没错,一旦我和织云离开,顷刻之间,这处只有方寸大小的天崩,须臾之间便会席卷三界。”
凤清韵虽然早有猜测,可闻言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却一直在不停劳作的蜘蛛。
传说迴梦妖皇是妖主先天树脂凝结的琥珀之中,被禁锢了上万年的上古蜘蛛。
她在未生灵智前爬到妖主身上,却被树脂所囚,就这么过了数万年,直到妖主感应化形的那一日,琥珀才被迴梦妖皇完全吸收。
巧就巧在两妖在这一日同时得道,但迴梦妖皇因为禁锢在琥珀之中,少了万年修行,被迫和妖主处于同一修行起点。
因此她固执地认为妖主与她欠下因果,故而不断追杀妖主,直至两人的行踪同时消失在天下人的视野中。
当时很多人都猜测,说妖主与迴梦妖皇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亦或者是从妖主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所以才终于停止追杀,总算斩断了这段孽缘。
也有人无不嘲讽地揣测道,若是没有妖主,迴梦妖皇当真早早得道,或许早就死在了那场上古大战中,哪还有作威作福的今天,她早该偷着乐才对。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因果颠倒间,两妖倒成了一对孽缘。
而无论因为何种缘由,两妖至今共守天崩,至今已有一千年矣。
凤清韵心下蓦然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不过相较于他的有感而发,在旁边观察了半晌的龙隐,问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此处天崩遗迹,你们恐怕早便发现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
妖主对他的冒犯并无太大反应,许是知道魔尊喜怒无常,亦或者树妖本就天生脾气温和。
“我本就是诞生于香丘的樟树,此处虽光水充足,可没有灵气,我本不该化
形。”
此话一出(),??????虎魎????
異?湸鹛?陙??扟葶?膉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过往的几百年间,他还没听说过哪位妖修是在完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获得灵智而化形的。
不过很快,妖主苏云洲便解释了这一问题的缘由:“二位所见的这道天柱,其实是上古时期四象之一,玄武所留下的一足。但我并不知玄武死后,是谁将它的四足化为天柱支撑天维,因此天柱落下之时,我还只是一株未化形的树。”
“按理来说我本不该化形,但托天柱的福,我的本体自动汲取它未尽的生气……可也是因此,是我将本该身为天柱的玄武足腐蚀殆尽,最终成了妖主。”
说到这里,苏云洲顿了一下后才叹气道:“故而我和坐落于香丘的天柱间,隐约间有一丝因果相伴的感应。”
“但这丝感应因为香丘特殊的环境而变得十分微弱,当我感受到天柱将倾,匆匆赶来时,事情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我只来得及在香丘外匆匆给织云留下一道传讯,而待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时,天柱刚好倾斜,那被它堵住的天崩,几乎是瞬间便有蔓延的迹象。”
“我顾不得其他,立刻用本体去遮盖,可哪怕我受世人抬举为妖主,以我一妖之力,也只够遮挡片刻。”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织云发现不对赶到,用妖丝勉强堵住那天崩……而后一晃,便是千年了。”
苏云洲将整个故事讲完后,空气中蓦然陷入了宁静。
凤清韵以一种难言的心情抬眸看着天幕处那抹黑洞。
哪怕是两位妖皇以如此勤勤恳恳的姿态修补了近千年,此刻那处黑洞却依旧没有缩小的迹象,反而已经扩大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龙隐蹙眉道:“你既是因玄武足而生,四象死于上古之战,那么上古那场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妖主苏云洲犹豫了一下道:“对于上古大战,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是隐约知道,似乎一切的端由,是有什么人要争抢什么。”
这和遗迹中看到的迹象似乎有一些微妙的重合,凤清韵立刻回神道:“——争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