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小阁楼。
云焕若有所思,好似出神的在想些什么。
他对面,面若冠玉的陆霁远挑眉一笑,“人也让你见着了,怎么还闷闷不乐?”
云焕听见他叫自己,缓缓回神,“美是美,只是比我还会瞎白话,连你与长公主姐弟情深这样假模假式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加上在醉香楼收买楚红的手段。可见这个女子,是这个人物。”
陆霁远淡淡一笑,自斟一杯。
云焕沉默了一会儿,道:“给宁岑送人,让他和长公主之间产生隔阂,这想法挺聪明。只是长公主的手段残忍,又极其善妒,宁岑又是一个贪恋权势的小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得罪长公主?
她这人能不能送成还得另说啊。”
“能。”陆霁远漫不经心道,“是否要赌一赌?”
“赌什么?霁远,这事不简单。若这姑娘若是真能做成此事,那手段必定不简单,她一个勾栏女子,能够翻出这么大的浪,你不怕养虎为患?”
“不会。”陆霁远肯定道。
云焕摇了摇头,“真不知你是哪来的自信,像她那样复杂的女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给她名分银子,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吧。但作为兄弟,我必须劝告你,家养的狗咬人最疼了。”
“并不是。”陆霁远轻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曾看过她看宁岑的眼神,仿佛是地狱归来的恶鬼,死死盯着害自己的人
,仿佛下一秒就会找他索命。”
他挑了挑眉毛,又道:“她并不是你今天见到这长袖善舞的模样。”
“那便更奇怪了,她在你身边,不图名利,只为和你一起报复宁岑?宁岑是京郊人氏,而她是扬州人氏,应该没有过节吧。”云焕摸着下巴,细细想。“她会不会是隐藏了身份?”
“不会。”陆霁远摇头,道:“之前墨羽和鹰羽对她有过怀疑,特地去查过,她本命苏晓晓,从小在扬州长大,今年十七岁,性格痴傻,从未离开过扬州。”
“可她,并不痴傻吧?”云焕想到今日种种,微微皱眉。
“装的。”陆霁远轻飘飘的看了云焕一眼,“她今日不是自己说,她
当时在扬州装疯卖傻,以逃避接客吗?”
云焕不信:“若是装的,也不该天衣无缝才对,痴傻这一病症,除了体现在行为举止上,脉象上也会有些许不同。”
“敢问云神医有何高见?陆霁远漂亮的黑眸中明暗闪烁。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本来是痴傻的,可是见了你,就不傻了?”云焕将自己猜想慢慢说出。
“呵,有意思。”陆霁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鹰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你说她见了本王脱胎换骨,你们的猜想自己信吗?”
“我知道你不信,因为你根本就没去思考过,你不在乎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狐狸精还是怪胎,你只觉得她恨宁岑且有点脑
子,所以收为己用,而且养个青楼女子在家,这是其一。”
“其二,满京城的姑娘就算想嫁你,家门也会犹豫,这是你的目的,一箭双雕;你根本不是不关心她,而是不关心所有人,你只关心,你的目的能不能达到。”云焕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陆霁远稍稍一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霁远,人生总是要放下向前看的,人死不能复生,你总归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云焕耐心劝道。
陆霁远像是没听见般,眼皮也不抬一下。
就在云焕以为他会再次生硬的略过这个话题时,耳边他低沉动人的声音响起。
“我岂会不知,但向前看和放下,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