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便调整过来,脸上挂着一丝不悦道:“即便是下人办事不利,弄错了你贴子上的时辰,你也不该自己擅自走进来,我这郡主府可不是秦楼楚馆,能随意进的。”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赵韵宁淡然一笑,眼神里隐隐挑衅,“也不知锦安郡主府的侍卫是不是惧寒,今日竟然没人在门口看守。看来是郡主心善,管教下人过于大度了,寻常大户人家也是没有这般作风的,若是楚王府里有这样玩忽职守的人,早就被我赶出了府中。”
她说话声音不低,在一旁看着的夫人小姐们听的清清楚楚,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这楚王妾妃,竟然丝毫不将锦安郡主放在眼里。
“刚刚听郡主言语中说到秦楼楚馆,我恰好听到一件有趣的事,郡主
可想听听?”她说着,嫣然一笑,妩媚如精灵。
锦安一下弄不明白赵韵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刚想开口打断,却听赵韵宁继续道:“秦楼楚馆进去确实没太多规矩,但走的时候的规矩还是有的,这一点贵府的二公子应该清楚才是,听闻他曾在醉香楼与姑娘玩乐并一掷千金,临走之时却无钱结账……”
说道这,赵韵宁嘴角一勾,带着一丝嘲讽道:“那醉香楼里妈妈也是可恶,竟然将堂堂郡主府的二公子给扣下了,还让人到贵府取够了银两才让放他离开,这样有趣的事,郡主作为嫡母竟然不知?”
语罢,她笑看着锦安郡主,似水眸子中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之意。
这件事锦安确实是不知的,这二公子是庶出的,她平日里就很不喜欢。若她知道此事,别
说拿银子去赎他,恨不得直接将他扔到街上划清界限。
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开,锦安一时竟有些噎住。
“我想姐姐是不知平儿有这等糊涂事的,”永定轻握住锦安的手,淡然笑道:“若姐姐知道也又岂会让她如此胡闹,你有所不知,这平儿与姐姐素来不亲近,也不养在跟前。”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又道:“这烟花之地的事看来还是楚王妾妃更懂一些,若不是你今日来说于我们听,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规矩呢。”
永定郡主好生厉害,三两句话就把脏水又泼到她身上,话里话外都是提醒她出生低贱,哪怕今日有幸和她们在一个屋子,但与她们依旧存在着云泥之别。
但她岂会这么容易被拿捏住?
“郡主也不必过谦,你家中齐大人新
抬的小妾,说是远房表妹其实也是醉香楼的姑娘,她进了门,郡主想知道多少楼里的规矩,都能慢慢学。”
永定郡主清秀淡然的脸上,瞬间抖了抖,略微露出阴森的表情。
不过,也很快遮掩住了。
旁边的小姐夫人们听了这几个来回,顿时人人心中藏着笑意,这永定和锦安两个人今日邀请大家一同来看热闹,却不想自己成了热闹的主角。这个楚王妾妃,独战两位郡主,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言语犀利又不出格,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若是两位郡主发火,那便是没有风度,可若是就这样忍下了气,她们怎么受得了?
锦安郡主略略笑道:“别站着说话了,坐吧。”
随手给她指了个角落的位置。
她甜甜的谢过,优雅就坐,心中冷笑,反正坐哪里都一样。进
了锦安郡主府,就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宴席开始,她便叫一秋过来,低声吩咐道:“从这间屋子出去,向左,直走过两个院落,再往西有间屋子,你去找一找里面有没有账本,尤其是密室,好好找一找。”
说罢,她见一秋依然愣在那里,忽然想起什么,便轻声问:“对了,你认识账本吗?”寻常女子,若是家中贫困些的,不识字也是常事。
一秋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我只是在担心,我走开你出事。”
若她出事,那五千两银子怎么办,当然这句话一秋并没说出口来。
赵韵宁仿佛看穿了她般,开口道:“我若会出事,也有办法脱困,我今日为账本而来,你拿到账本,银子也会拿到的,我保证。”
她说话时,表情坚决,见她如此肯定,一秋便拂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