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一头雾水,连忙将礼物盖上,一屋子丫鬟迅速放下手中活计跪在地上。
“给本宫将这把长生锁给扔了!”陆愉仪怒气冲冲道,“扔远一些,不要扔在府里!”
碧荷连声道,“是,奴婢马上去办!”
她不知为何陆愉仪会生这么大气,却觉得她精神似乎有问题,总是平地一声雷般勃然大怒,也不知桂嬷嬷伺候她这么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陆愉仪看了一眼那把长生锁,也没有心情梳妆了,立刻遣散众人下去。
自己对着镜子,心中羞愤难当。
那长生锁,寻常人不认识,但她在寒族生活数载,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生父为儿子亲手做的,卓定,竟然敢如此折辱她。
他竟然以为这腹中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真是可笑!
陆愉仪越想越觉得生气,自己虽然与他是有过交欢,可他有什么证据说这孩子是他
的,现在将这样的礼物送上门来,明明就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她是一个不忠不洁之人。
前尘往事她已经不愿意再提,为何卓定还要苦苦抓着不放,这孩子明明就是驸马的,他算哪门子生父,还敢来送这长命锁!
不过,她静下心来,眼神望向睡榻,脑海里浮现出除夕白日种种。
“不!这不可能!”她疯狂摇头,将心里的不安宣之于口,“这绝对不可能!”
……
赵韵宁也开始梳妆打扮,自从她回到京中后,每当有帖子下到府中,她都会赴宴。
除了是想去看一看那些老朋友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嫁人后,因为每日与宁岑纠缠争吵,终日精神恍惚,没了未出阁时的灵动可人,尤其是被锦安郡主设计陷害后,每一次出席宴席都受尽折辱。
她今生一定要好好讨回来!
她抿唇浅笑,以薄粉敷
面,轻扫黛眉,顾盼生姿不过如此了。
“小姐今日真好看。”小桃在一旁看着她梳妆,圆圆眼睛全是夸赞。
“就你嘴甜。”赵韵宁微微一笑,又道,“王爷可回来了?”
小桃低着头,“没有,刚刚我还去门口看了。”
赵韵宁没再说话,估计陆霁远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既然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那便算了。
小桃又道:“小姐,我听说雅悦居那边几天没见到王爷,张小姐就整日闷闷不乐,不是哭便是念些酸诗,好生伤心呢。”
“不必理会。”赵韵宁打开首饰匣子挑选簪子,被眼前的琳琅满目迷了眼。
说来也奇怪,她自从一进楚王府便发现了,这楚王府从来没有女眷,可女人用的首饰、香粉、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似乎有人早早就备好了。
她从首饰盒子中取出一只玉簪,对镜比了比。
一秋道:“
去长公主府中能带剑吗?”
赵韵宁看了她一眼,便道:“带吧,藏银狐裘下隐蔽些,我每一次去陆愉仪那里,她总会给我下些绊子,这一次估计也不例外。”
待她梳妆打扮完善,去到门口上马车赴宴,却意外与张悦碰头。
“远远的我便见一簇雪白的颜色在晃动,还以为是只大大的白猫,走进一看原来是姐姐。”
听到她的声音,赵韵宁缓缓转过身来,迎上她的目光。
张悦忽然笑不出来了,仿佛是看呆了般,眼神也不动一下。
赵韵宁今日穿着一袭银红遍地金折枝金丝红裙,身披一件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披风,戴着一对羊脂玉柳叶耳坠,妆容素雅精致,一抹红唇很是动人。
再看张悦这一身身穿紫红色金马面裙,虽也很体面,到底是俗气了些。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张悦视线从赵韵宁身上移开,看见旁
边素净打扮的一秋与她披着同样的银狐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悦冷眼瞪她们,向旁边吩咐道:“兰嬷嬷,我们回屋换身衣裳。”
说罢,二人转身离去。
赵韵宁懒得搭理她,带着一秋和小桃出门上了马车,往宁府方向去了。
这边张悦回到房中换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换的,今天这身衣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本以为万无一失,只是没想到面对赵韵宁时还是落了下风。
她将衣服脱下,很是生气,双眉往中间一挤,竟然要哭。
春翠不知怎么回事,张悦今日没有安排她随着赴宴,她这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去去,去给侧妃找件新衣裳。”兰嬷嬷吩咐道,语罢又安慰张悦:“侧妃你也无需动怒,那宁侧妃到底进王府久些,自然府中各种好东西,都是去了她那里,你好好筹谋着,咱们不怕没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