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虹看见张悦身影走到长公主跟前,两个人似乎在说说笑笑。
她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悠然抿了一口,露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神情。
身边的婢女——秋叶,低声道:“小姐何必要和张小姐去说那些话,锦安倒了,她早就不如从前。而且,她刚刚竟然还给小姐看脸色,说话那么难听。怎么她一个罪女能嫁给楚王,小姐一个贵女就不能?真是蹬鼻子上脸。”
“你知道什么。”齐虹嘴角微微翘起,“她如今风头正盛,既嫁进了楚王府,又攀上了长公主,自然高高在上,我何必和她计较,况且和她打点好关系,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原来如此,”秋叶笑了,“是秋叶愚笨了,小姐果真生得一双慧眼,看得长远。只是这张小姐日后恐怕更厉害了,从前锦安
郡主便处处压着我们郡主娘娘,如今张悦得势,我更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扬地对小姐。”
“厉害?”齐虹有些不屑,“她和她母亲不过都是长公主的棋子罢了。”
秋叶一愣,有些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我这样讨好她,只有我的用处,就和长公主拉拢她是一个意思。你以为安排一个人进楚王府容易呢?好不容易安排进去了,自然要好好做一些文章,我相信长公主和太后也是这样想的。”齐虹冷笑一声,“一个孤女,若日后出了什么事,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现在还在我面前嘚瑟,真是可笑。”
秋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小姐的意思是,日后张小姐会没命活下去?”
“太后在宫中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你以为她为何偏选一个愚笨的放
进楚王府里?”齐虹嗤之以鼻道,“不过是她知道,若是攻心,楚王心系赵氏怕是不成。若以美貌动人,满京城谁比得上宁侧妃。所以选择张悦,张悦与宁侧妃有血海深仇,自然肯拿命去斗,不管鹿死谁手,太后都是赢家。”语顿,她更小声了,“别忘了,锦安是替长公主背罪死的,算起来张悦的仇人是长公主,如今在太后一番运转下,张悦竟还要替长公主去杀人,简直妙哉。”
秋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小姐,刚刚张小姐说,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宁侧妃了,这件事做成了,必定能得长公主欢心,会不会威胁郡主在公主前面的地位,咱们要不要留意一点。”
“不必。”齐虹道,“咱们好好看着就是了。”
张悦坐在长公主身前,满心欢喜地看
着长公主平平的小腹。
她道:“长公主果然是有福之人,虽然孩子还在腹中,却也懂得疼惜母亲,看公主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寻常孕妇的辛苦。”
陆愉仪此刻最喜欢听的便是这些话,她一脸温柔摸着自己小腹,慢慢道:“本宫也觉得这孩子惯会疼人,寻常妇人都会害酸呕吐,可我除了身子懒怠些,也没有旁的征兆。”
一秋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将她们二人所说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的。
她嗤笑道:“怀个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自然不会辛苦。”
赵韵宁虽然没听见长公主说什么,但听见一秋此言,便接着道:“是时候未到,该她辛苦的时候,自然会辛苦。暗香有的辛苦,她一样都不会少。”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这时,小桃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
赵韵
宁不解,便道:“是谁给你的?”
小桃摇摇头:“是这府中一个下人,指名要给小姐,我不敢怠慢便马上拿过来了。”
赵韵宁接过纸条还未打开,便打量起眼前这一屋子人,各个说说笑笑,看不出有何异样。
她低垂眼眸,将纸条摊开,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微动。
一秋立刻道:“是谁传信给夫人?”
她也不说话,直接将纸条拿给一秋,一秋看罢后,马上将纸条收好。
一秋问道:“夫人要去吗?”
赵韵宁不言。
一秋继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王爷没有来,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那夫人恐怕又有麻烦。”
“确实是个麻烦,”赵韵宁微微叹气,“不过我还是去一趟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走。”
一秋还想再劝,但见她神色坚定,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