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韵宁也回到楚王府。
刚到房中,她便将沉重的披风脱下,放松得往坐塌上一靠,有些疲惫地向小桃吩咐道:“快去厨房拿些酒菜来。”
小桃偷笑,“小姐每一次去这样的宴席都不能好好吃饭,竟也乐此不疲,也不知是何缘故。”
“你这个小丫头,如今竟然编排起小姐来了。”赵韵宁佯怒瞪着小桃,一双美目里流转出机灵,此番神情对比她平日的清冷,更显得活色生香。
“好好好。”小桃说嘴归说嘴,还是马上照着赵韵宁的吩咐去办了。
赵韵宁眼神一扫,看见一秋神色有异,遂问道:“你怎么了?”
语罢,一秋也看向她,面色犹豫道:“按理说,你是主顾,你的事情我不该管。但今日之事,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赵韵宁听见她这么说,眸色一沉。
一秋叹口气,继续道:“你去见宁
岑,我觉得不妥。若是王爷知道了,必然会生气的,我与云焕来京城时,王爷就同我们说过,要格外小心宁岑,他是美好皮囊的阴险人物。”
“一秋,你误会了。”听到她这么说,赵韵宁脸色微变,解释道“我见他,不过是想用话激他,让他对长公主生出不满之心,绝无其他。”
“可我今日看你们说话,语气分外娴熟,我不信你们之前从无感情。”一秋坐得背直,目光如炬看着赵韵宁。
赵韵宁被她看的有些不适,眼神异常坚定,她道:“我可以对你发誓,对宁岑绝无感情,若有,也只会是恨。”
听她此言,一秋缓了口气,“不论是爱是恨,我都希望你妥善处理,不要让王爷知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王爷有多讨厌宁岑。”
“我知道。”赵韵宁语气忽然苦涩。
一秋看着她的神情暗沉,意识到自己
也许是话说重了,语气稍稍柔和些,道:“你若是与宁岑有什么冤仇,大可告诉我们,就是我没办法帮你,但是王爷一定会鼎力助你的,不要一个人为难。”
赵韵宁垂眸,她与宁岑之间的纠葛,哪里是冤仇二字可以轻轻带过的。她只恨不能拿着刀,一片一片将他的肉割下来,再将他的眼睛挖出,哪怕是是这样,都不能解她心头只恨。
她将脸抬起,对一秋道:“我只有分寸,今日之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楚王,多谢了。”
一秋点点头。
数日后,复朝。
长公主手下的一名能臣,向皇帝上书,指出军资贪墨皆是锦安一人所为,他暗中调查数日,终于找到了锦安的挪用军资所藏之处。
皇帝当即命令叶远带着人去搜查,结果确实发现了五箱足量的黄金,至此,军资贪墨案便告一段落,无论是冯家还是楚王,都
洗清嫌疑。
皇帝很是高兴,便为立刻为那名举报有功的官员上升官职。
下朝后,上书房里。
冯皇后轻柔给皇帝按摩肩膀,温声道:“皇上大喜,军资贪墨案总算告一段落了,您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都没有睡好,眼下总算可以放松一些了。”
陆烨谦正闭目养神,嘴角勾了勾,从容道:“还是楚王好本事,若不是他及时找来证据,眼下朕就要答应太后的要求了。”
“楚王再好本事,也是皇上的臣子,说到底还是皇上知人善任。”冯皇后的手劲轻重适当,按得陆烨谦很是舒服。
“皇后惯会宽慰朕的。”陆烨谦闭眼笑道,“只是这一次,还是赏了陆愉仪的人一个大官,也不能算赢。”
冯皇后柔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大可徐徐图之,切勿着急。终归,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既不是楚王也不是
太后。”
陆烨谦听到这话,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朕也想徐徐图之,只是有些人恐怕等不及了,我听说长公主身边的桂嬷嬷下江南去了。”
“是。”这件事冯皇后也知道,她道:“没说是去干什么,很是神秘。”
“桂嬷嬷是太后娘娘心腹,也是太后特意为长公主尽心培养的随从,若无大事,绝不可能让她离开皇姐。”陆烨谦揣测道,“你说,太后是不是派她下江南找朕的皇长兄去了。”
冯皇后听到皇上的猜测,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也暗了几分。
“怎么会。”片刻后,冯皇后温婉笑道,“就算会,也找不着。这些年太后一直在派人找,臣妾的父亲也从未放弃过,可……不都是找不到吗?”
“可,找不到,也不代表死了呀。”陆烨谦轻柔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话语气虽然轻柔,但也藏着深深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