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宁见陆霁远有些出神,便道:“王爷?”
闻声,陆霁远温和的脸色倏然收起,又变得淡然许多。
“你所中之毒,名叫班五,中毒的症状便是,日渐无力,缠绵病榻,到最后就会久睡不起。”陆霁远正色道,“这毒古怪,食、触、闻,皆会中招,看你这症状,中毒不轻,这些日子便少些出门去吧。”
赵韵宁口中急道,“那我要多久才能好?”
陆霁远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云焕已经在为你配制解药,怎么说也要修养几日。”
闻言,赵韵宁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下,只无奈道:“有劳了。”
“无妨。”陆霁远道,“不过,你如此心神不宁,可不利于养病。”
她脸色上的焦虑不安,被陆霁远尽收眼底。
赵韵宁动了动干枯的嘴唇轻轻道,“王
爷,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你是想问,叶将军之死是不是皇帝下的手吧。”陆霁远慢悠悠道。
赵韵宁对上他的眼睛,急问道:“那究竟,是还是不是?”
“你觉得呢?”陆霁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叶家与你相交,自然会与本王有所联系,武将勾结便是藐视君威,皇帝为了斩断关系,确实有动手的可能。但皇帝,不是这么不能隐忍之人。”
赵韵宁心中疑窦消散些许,继续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动手的是长公主?”
“是或许不是。”陆霁远继续道:“眼下政局动荡,叶将军一死对朝局的影响深远,有心之人自然能够从中获利,由此看来,长公主,寒族,南楚,甚至本王,都可能对叶将军动手。”
赵韵宁接着道:“寒族与南楚动手或许是为了扰
乱我国朝局,长公主是为了使叶家和皇帝君臣离心,王爷的动机又是什么?”
陆霁远看着她的脸,目光锐利,却带着蛊惑的意味,“你说,本王的动机是什么?”
赵韵宁止不住的摇头,“我不知道。”
她确实猜想不到,但她确定一定不是陆霁远动的手。
陆霁远见状,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是你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若有心之人便会揣测,本王为了进一步笼络兵权,谋夺皇位,所以向叶将军下毒手。”
赵韵宁倒吸一口凉气,这话说的不假,真是陆霁远动的手吗?
皇位,他真的想要吗?
“但,不是本王。”陆霁远不屑道,“诛杀忠心耿耿的老臣,去谋夺皇位,去巩固权利,手段太过下作。”
赵韵宁对上他眼睛,一眼便能看见他眼里的少年心性,他
从来都是这幅恣意骄傲的模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清楚利落,从容不迫,不知不觉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王爷,人品高贵,在下佩服。”赵韵宁展颜笑道。
陆霁远满不在乎道:“你也不必如此恭维我,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赵韵宁一愣,心底跑出一个声音,若我说,我都知道,你信吗?
陆霁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愣神,缓缓道:“叶将军对外宣布是暴毙而亡,其症状也相似,但云焕趁人不注意去看过尸体,他是中毒了。”
“又是中毒!”赵韵宁抓着被子,有些不敢相信。
陆霁远道:“这毒名叫藤叶紫,生在南边的沼泽之地,百年才得害死一个人的量,是罕见的毒药,并且无药可解,毒发马上身亡。”
赵韵宁闻言,心中一愣。
“怎么,你
害怕了?”陆霁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放心,下毒害你之人我一定会找到,必定不会让你在我的王府出事。”
赵韵宁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下毒之人实在狠毒,若留着此人在京中,京中必定再无宁日。”
“京中心狠手辣的人,实在太多了。”陆霁远道,“此人未必就是最恶毒的。”
赵韵宁瞥了他一眼道:“我虽不知京中最恶毒的人是何种模样,但是会用这样的毒去害叶将军的,宁府那位首当其冲!”
“陆愉仪确实有这个手段,哪怕她没有,她那位爱女如命的母后也会帮她办到。”陆霁远道,“不过,我却不认为陆愉仪会想到要去夺叶将军的命,使叶家与皇帝离心,她没有这个脑子。”
赵韵宁迟疑道:“王爷是觉得,献计之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