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看见来人,便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脸上扬起爽朗的笑,还有两个醉人的酒窝。
齐虹的手心止不住蜷缩起来。
“小姐,说不定只是故友见面,你可不要急,不要乱想……”
她话音未落,便打住。
因为那女子将纱笠摘下,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肤白胜雪,冷艳出尘,一颦一笑,皆灵动流转。
那女子,正是宁侧妃。
齐虹的背脊向后一软,整个人瞬间矮了几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竟然,是她!
屋中沉寂了许久,秋叶迟迟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能想象得到齐虹眼中的失望,而她没有脸面去看齐虹是什么神情,她根本无法承担这份失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她的嗓音疲惫、阴狠,道:“叶远的心上人,竟然是她。”
秋叶抵死解释道:“小姐不要这样想,不过就是两个人一同吃茶罢了。”
“呵。”齐虹恼怒道,“叶
远为了见她,穿了新衣服,在等她时,便情难自抑。对她的心意,难道还不过明显?”
“不过。”她的声音又突然转冷厉,仿佛是地狱的鬼魂,发出的怨怼,“就算如此,叶远我也非嫁不可!”
她才不管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有情无情,她只要顺利嫁给叶远,何愁没机会和叶远培养感情,何愁叶远不会回心转意!
“小姐,你打算怎么做?”秋叶隐隐担心,都说婚姻大事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叶远的高堂已经不在,而永定郡主与齐茂固然不会同意他们结亲。
祈求赐婚?尝试过,失败了。
表明心迹?如今看来也是行不通的。
她实在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小姐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齐虹狠狠地道:“我听闻有一种毒,名唤兰魂,可摄取他人意识,让他在一定时间内,听从你的命令,你去替我买来。”
“小姐是打算控制叶远公子?”秋叶着急道,“可他总会
有清醒的一日,若待他醒过来,发现小姐算计他,就算你们成了夫妻,那你们之间的夫妻缘分也淡了呀!”
齐虹此刻再也听不进任何劝说,她斩钉截铁道:“按我说的做便是!”
秋叶喉头一滚,将话咽下,遵命道:“是,小姐。”
在茶馆的另一边。
赵韵宁笑得温柔,可眼底却隐隐有些冷意,且不时悄悄瞥向对面。
叶远是行伍之人,意识敏锐,早将她的小动作,捕获在眼底。
“小姐,你这是在看什么?”叶远从前叫她夫人,后来叫她小姐,似乎是想借着改变称呼,忽略掉她是楚王侧妃的事实。
可事实便是事实,不能忽略,也不能改变。
“叶公子,我看见对面那位姑娘,似乎是齐虹小姐呢。”赵韵宁拿起面前的茶盏,往平静的茶面,轻吹一口。
叶远闻言,也投过去一眼,不用多看也能确定。
他笑道:“是又如何?”
“我听闻向来乖巧懂事的齐虹小姐,却在
择婿一事上,多有推脱,惹得永定郡主很不悦呢。”赵韵宁将茶盏放下,笑着看向他,“这事,与公子有关吧。”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叶远谈起齐虹对他的心意。
之前叶远都搪塞了过去。
这一次,他们四目交汇,叶远再无可躲的机会。
“是。”他艰难的承认道,“她这三年对我的殷勤,我不是感受不到,可我对她从未心动过,此生也断然不可能娶她。”
赵韵宁微微一笑,眼睛像是月牙般的弯了一弯,几乎算得上是呵气如兰了,她道:“若她偏偏要嫁给公子,公子该如何?长公主意图赐婚之事,才刚刚过去不久呀。”
此话一出,叶远的身子便僵了。
他知道,齐虹此人聪明通透,她便是靠着这份聪明与手段,在这个人人贪恋美好容颜的京城,获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若齐虹想要嫁给自己,也使一点非常手段,也不难理解。
只是,自己难道就不能拒绝吗?
“可我不
愿意娶她,她还能如何?”叶远皱眉问道,“难道她还能向陛下请旨,让我娶她,她若敢请旨,我拼尽此身也会抗旨!”
赵韵宁摇摇头,眉目带着笑意,看向他:“她的手段,我还没有想到。今天说起此事,我只想提醒公子一句,你早已经到了婚娶的年纪,若是早些婚娶,这样算计的事情便不会到你头上,也不用让我日日为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伤神费脑。”
叶远盯着赵韵宁,神情中突然生出一点失望。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娶妻,不知道自己心仪的谁?
赵韵宁却不为所动,依旧笑的甜美,看了看窗外的街道:“明日武将就会入京,希望叶将军将答应我的事情办好,齐虹那边我会替你看着,但今日我所说,你该放在心上才是。”
“我每日要想许多事情,若是再日日分心去想齐虹之事,实在累得慌。”说罢,她自顾自的起身,道:“我先走了,公子不必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