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回望,原以为如此霸气之人,该是位浑身是胆的武林人士,没想到站在堂中的一位青衫落落的公子。
看那模样,就穷酸得很,估计是恋慕于楚红姑娘,可从未与楚红姑娘说上一句话,才在今日不知死活的逞威风吧!
他在众人的白眼中,大步流星地走来,将齐明手中的酒杯一把夺下。
“齐公子既然要喝酒,那就让我陪你喝吧,不要为难一个姑娘。”说完,他举起酒杯,一杯喝尽,喝完后,晃了晃空荡杯子。
见他行事如此干净利落,大家这才正眼瞧他,这人好似不是一般的寒门子弟,似乎有些风骨。
其中一位眼尖的公子哥认出他来,大喊道:“这不是御史台的石楠业,石公子吗?陛下常常夸赞的那位清风公子!怎么今日不读圣贤书,也来醉香楼了!”
“石公子,要和齐明公子抢女人,不是会读书就可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子哥脸上漾起兴奋笑,恨不得他们二人原地打起来才
好。
齐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难堪,他盯着石楠业,道:“你给我让开!”
简单的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说得尤其凶狠。
他是武将世家的公子,自小舞枪弄棒,而他对面的石楠业一看身子骨便是偏弱些,又是一个常年拿笔的柔弱书生,恐怕连只鸡都没有杀过。
所以,他面对石楠业时,自然不会害怕。
可他没想到的是,石楠业也不害怕他。
石楠业朗声道:“齐公子,强人所难非君子行径,还望你悬崖勒马不要再为难楚红姑娘了。”说罢,还不偏不倚地迎上齐明的目光,似乎并无可惧。
齐明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惊了一惊,皱眉盯着他。平日里,谁不看在永定郡主的面子上给他几分面子,若是寻常人被他这么一瞪,怕是立刻伏小认错了。
可石楠业却没有丝毫反应,他神态平静,目光坦然,仿佛他是对的人,而齐明只不过是个胡闹的孩子。
齐明今日被楚红下了面子,又喝多了酒,此刻又被这
样一瞪,更是忍不住气,一把抓起石楠业的领口,恶狠狠道:“看什么看,你今日是存心要与我过不去吗?”
石楠业被他扯着胸口,眼神丝毫不躲,道:“石某不想与任何人过不去,只想齐公子不要与楚红姑娘过不去。”
齐明被他清明的双眼盯着,不知为何,心底忽然发虚。感觉对面这人虽然打不过自己,却有一种正气在支撑着他,那股浩然正气,是自己没有的。
他的手,不自觉松了些。
看到这里,看戏的公子哥们上翘的嘴角再也压不下来了,齐明是京城有名的花丛浪子,何时在青楼吃过亏,今日不仅吃了女人的亏,还要被一个书生教训,简直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大戏了!
眼前这场面,比多少姑娘美酒都令人开怀。
忽然人群里传出来一个声音,“齐公子,我可是听说,这位石楠业公子马上就要娶你家妹妹了,亲事都定下了。既是如此,他怎么不给你这个大舅子面子?”
“什么?就有此事?”
京城的公子从来不
嫌事大,只嫌事不够大,听闻还有此事,更是热情高涨。
原本还只是两个公子哥在青楼争风吃醋,现在是大舅子与妹夫为青楼头牌大大出手,这消息相较之前,更刺激些。
一位公子哥笑道:“齐明公子,是不是真有此事啊?若是如此,你们两个也不必在此争论了,有伤一家人的和气。”
这话说的揶揄,齐明心中大怒,本就喝了酒行事没有忌讳,恰好“一家人”三个字落在齐明的耳朵里,就像一串炮竹,将他的头炸得四分五裂的。登时跳起来大骂道:“什么一家人不是一家人的!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郡主府的大小姐?”
一语落地,大家迫不及待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石楠业伸出手指,轻轻将齐明的手,从胸口掰开。他简单抚平衣袍,坦荡道:“公子此言甚是,在下也觉得身份低微,不配迎娶齐虹小姐。”
众人听了这话,一阵莫名奇妙,又开始哄堂大笑。
在这刺耳的笑声中,齐明又羞又怒,他再也
不想理会石楠业和这些将他当猴子看的公子哥,一把抓住旁边的楚红,便要往二楼去。
“跟我走!”他拉起楚红,凶狠道。
楚红眉心轻颦,神色不悦,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齐明拉着,勉强向前挪步。
见状,石楠业一把抓住齐明的手臂,追问道:“齐公子,你也是一个读书人,怎么我刚刚与你说了那好些,你竟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难道你看不出楚红姑娘不愿意与你在一处吗?”
齐明瞥了一眼楚红,不用细看,便知她神色不喜。可他丝毫不为其未动,瞪着石楠业掷地有声道:“你让开,再说一句,我便打死你!”
石楠业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寸未动。
齐明胸中地怒火一直往上烧,将脑中残存的理智烧的干干净净,他挥起拳头,直直锤了下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