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缘恭敬地道:“这些武将常年在关外,又不知道桂嬷嬷对长公主的重要,大概以为只是个奴仆罢了。”
“好啊。”太后坐直身子,冷笑几声,“就算是奴仆,那也是哀家的人,轮得到他们来动手?”
过了一会,太后忽然想起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这是与楚王有没有关系?他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竹缘毫不迟疑道:“回太后,楚王殿下这些日子便一直在府中,下面的人来报,武将回京述职,他没有参加任何宴请。前些日子,好像出门打猎了,桂嬷嬷遇害时他也不在京中。”
“打猎?”太后有些不敢相信,“陆霁远会这么老实?”
竹缘又使劲想了想,道:“回太后,确实没有查到楚王别的踪迹。楚王这些日子,唯一一次引起风波,还是和齐明公子在醉香楼争夺楚红姑娘。”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大家不过是叹
一句楚王风流,也没有往心里去。
太后嗤笑一声:“从前哀家瞧着陆霁远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前有宁侧妃,后又想着青楼头牌,如此好色,能做成什么大事?”语顿,“不过,他如此好色也好,哀家便放心了。”
太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沉:“去仔细查查,这些进京的武将有无可疑的,若真是他们替宁岑动的手,不用回禀,直接处置了。”
竹缘心头一惊,连忙道:“太后娘娘,这这恐怕不好吧,这些武将皆是手中有实权的,若是横死在京城,恐怕会引起慌乱。”
“哀家自然知道。”太后道,“哀家的意思是,处置了宁岑。”
竹缘听到这话,轰然跪下,压低声音道:“太后娘娘三思呀,若是长公主眼下虽然生驸马的气,到底心里还是有驸马的。”
“心里有又如何?”太后厉声道:“愉仪如今变成这疯妇模样
,不都是因为他纳妾而起?像他这样容貌俊美的男子,这世间要多少都有,但他伤害了愉仪,便不配再活下去。”
竹缘道:“是。”
在京城的另外一个角落,另一处府邸里,也有人在讨论桂嬷嬷之事的凶手是谁。
正是,墨府。
萃襄苑里,齐虹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秋叶在一旁将药放下,劝慰道:“小姐,吃药了。”
过门短短数日,齐虹的脸色便差得像在深宅里熬了几十年般,蜡黄的脸,枯井般的双眼,空洞地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秋叶心疼地看着齐虹道:“小姐,你不吃药怎么行?这身子若是垮了,便一切都没有指望了。”
齐虹依旧是呆呆地坐着,看着门口道:“秋叶你说,桂嬷嬷到底是怎么死的?谁能在京中中,取了长公主最得力之人的性命?”
“我不知道”秋叶小声道。
“是她。”齐虹脑海里忽然出现那个女
子清冷美艳的脸,她猛然用力抓紧秋叶的肩膀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将每件事算得那么狠,那么准!”
秋叶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小姐,你还是先吃药吧,你如今身子虚弱还想那么这么多事情,对你的身体不好。”
齐虹看了看手边那晚黑色的汤药,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子厌恶。
“我身子好不好,还有谁关心呢?终究想要的,再也得不到了!”
“小姐快别这么说了。”秋叶皱眉道,“你还是先把药吃了,把身体养好,打起精神才好谋算日后之事啊。”
忽然,门口一暗,走进来一个女子。
“大小姐,你便是听秋叶的话,将药吃了吧,不然这病恹恹地,日后走到街上,被叶公子遇见恐怕他都认不出是你了。”
这女子身穿一袭桃红色的花裙,腰身不盈一握,妆容精致,整个人娇艳如花,似笑非笑的脸上,妩媚灵动。
“是你!”齐虹瞪着眼睛,看着来人。
此人不是别人,真是璎珞。
齐虹沙哑着嗓子道:“你又来干嘛?”
齐虹身边的秋叶也狠狠地瞪着璎珞,不甚恭敬道:“这是墨府大娘子的屋子!请你出去!”
“大娘子……”璎珞轻笑,“在我面前就不要摆这样的虚把势了,墨公子同我说了,他都没有碰过你也不想碰你。
说着,她低下头靠近齐虹耳边,媚声道:“他说,看你这寡淡的容貌便知你在床上也不会有趣味。”
齐虹气急,将手中的药碗猛地往地上一砸!
“贱人!快滚!”
璎珞瞥了她一眼,扭着腰肢便往墨松房里去了,她这灵活自如的模样,好似她不是来偷情的贱人,而是这府中的大娘子。
齐虹气得红了眼睛,愤恨道:“她是这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看我笑话!我决不能就此被打倒,秋叶你快拿笔墨来,我要给那个人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