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缘宫里。
长公主这些日子消瘦不少,记不得她是多久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甚至都不梳妆,成天光着脚在大殿里胡乱走动,远远看着像一只飘着的鬼魂。
如今桂嬷嬷走了,在她身边伺候她的一等宫女只有碧荷,碧荷虽是桂嬷嬷一手带出来的,但却不是跟着长公主一起成长起来的。
她与长公主的心,始终隔着一层什么。
“桂嬷嬷的死有消息了吗?”陆愉仪冷着脸质问道。
碧荷低着头道:“尚未有定论,不过听说牧若离手下有一名武功高手,在桂嬷嬷出事后,便快马离京,如今太后娘娘便怀疑,是牧若离动的手。”
“牧若离?”陆愉仪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她在脑子仔细想了好久,又道:“这个人是赵韵宁的表兄吧。”
碧荷不敢怠慢,便道:“是。”她
犹豫了片刻,又道:“不过,奴婢听说这位牧将军这些时日与驸马走得很近呢,会不会是驸马……”
她话还没说完,便遭到劈头盖脸的一耳光。
“大胆!驸马也是你能诽谤的?”陆愉仪凶狠的双眼划过一丝凌厉的光,看得碧荷心儿一颤,她缓缓道:“我……我只是怀疑……”
“啪!”
又是一耳光。
眼下碧荷的两边脸都红肿起来,她低着头不说话,眼底却装满了愤恨。
长公主怒吼道:“驸马是本公主的枕边人,他杀桂嬷嬷作甚?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虽然是吼,但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在自我催眠。
而碧荷低着头不言语,心里却死死认为,桂嬷嬷之死与驸马有关系。
为何长公主这边刚刚派桂嬷嬷去查白棋,桂嬷嬷便死了。
而且,碧荷觉得,宁岑并
没有长公主想得那么爱她……
“你!传个信给驸马,说本宫要见他,叫他入宫一趟!”
碧荷听了这话,有些惊讶,长公主何其骄傲的一个人,这是要向宁岑服软了吗?
“你愣住做什么?快去!”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碧荷连忙滚了下去,心有余悸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碧荷亲自来到宁府,这边还没进门,便遇见了叶远。
叶远是宁府的熟面孔,碧荷也是认识的,于是她走上前去行了个礼道:“见过叶公子。”
叶远看见她心中了然一笑,道:“碧荷姑娘有礼了,是长公主要回来了吗?所以特地派碧荷姑娘先行打点?”
“不是。”碧荷摇摇头道:“长公主命我给驸马殿下传信,召见驸马进宫一趟呢!”
“这可不巧。”叶远一脸惋惜道:“我刚刚便是
来拜见驸马殿下的,可听说驸马听说牧若离将军被软禁,便心急如焚的探望去了。”
碧荷心中一动,忽然升起愤怒之感。
这个驸马殿下是怎么回事,他的发妻在宫里状若疯妇,他怎么还有心事去探望牧若离!
何况这个牧若离,如今很是可疑!
叶远低头浅笑道:“碧荷姑娘这话也传不成了,不如让我送姑娘回去吧,正巧我也要入宫见圣上。”
碧荷向来喜欢帅气的男子,眼前这男子不仅风流倜傥又没有娶妻,他发出的邀请,实在难以拒绝,便微笑应了。
在马车上。
叶远佯装闲谈道:“碧荷姑娘,你可曾听说,这牧若离将军为何被软禁?”
“不、不知。”碧荷遮遮掩掩道。
她虽是喜欢看帅气男子,但她也是有底线的,绝不会色令智昏。为皇家办事,小心谨慎是最高法则,任
何时候都不能贪图嘴快之乐。
她虽不答,但叶远却大方说道:“本以为姑娘是太后身边的人,多少会知道一些,所以才想着要与姑娘说一说。”
语顿,他又道:“不过也无妨,其实是叶某听到了一个传闻,不知是真是假,才想与知道内情之人探讨一二。”
“什么内情?”碧荷不由自主的问。
叶远坦言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传闻说,牧若离将军手下有一得力之人,在桂嬷嬷死后,便消失不见,于是太后身边的竹缘姑姑疑心是那人杀了桂嬷嬷,便将牧若离将军软禁起来。”
碧荷口不对心道:“竟是如此。”
其实这个说法,她早就知道了,也不觉得新奇。
“还不止呢。”叶远又道,“姑娘可知,为何眼下随着武将入京的高手众多,太后却不偏不倚地怀疑牧若离将军手下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