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这事本就是确凿无疑。”竹缘肯定道,“试问,这京中还有谁,会比牧若离的手下更懂得云州剑法。”
太后道:“若是如此,此事切记不可往愉仪知道,若她知道,恐怕更是承受不住。”
竹缘颔首道:“太后娘娘一片慈爱之心令人动容,那驸马那边,可要派人去招呼一声?”
“不必,听着皇帝这话茬,也不会真的对驸马如何,不过是被叶远和石楠业话赶话刺激道了,查一查过个场面罢了。”太后了然道,“皇帝虽不是哀家的孩子,但毕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皇帝在一众兄弟中,最是谨小慎微,又向来没有主意,他可不敢真的对驸马如何。”
……
楚王府中。
赵韵宁正喝着茶,就瞧见小桃兴冲冲地自外头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碟玫瑰花枣酥,笑嘻嘻道:“小姐。”
赵韵宁
应了一声,小桃将手中热腾腾地点心放在桌上,笑道:“这是南北铺子新出的点心,小姐快尝一尝。”
见她如此高兴,赵韵宁也很给面子,马上拈起一块,轻轻一咬。
小桃见她吃了,又兴奋笑道:“小姐,我今日去买点心时,可是遇见了一件大事呢!你猜猜是什么?”她虽竭力表现出云淡风轻,可眼神里的雀跃与笑意闪着光,马上就要冒出来了。
赵韵宁瞥了她一眼,笑道:“宁岑被抓了?”
“小姐真厉害!”小桃一怔,坐在赵韵宁面前,眨了眨眼,道:“大街上如今都在说这件事呢!说是陛下亲自下旨,将驸马给抓进了牢里,眼看着就要问罪了!小姐今日是没瞧见,那宁岑是被生生拽走的,抓人的官兵可没有给一点驸马的面子。”
“生生抓走?”赵韵宁神色闪了闪。
“可不是!”小桃极
有兴趣道,“听说宁岑见到官兵来了,还想见一见长公主呢!可是那官兵就直直地把宁岑拎起,便往车上一扔!”
“就像这样!”小桃顺手拿起案上的一个茶盏,用两只食指勾起,道:“就像乡下农家拎小鸡那样!”
“噗!”赵韵宁见她姿态可爱,爽朗一笑道:“这宁岑最要颜面了,如今就算是出来,估计日后也没脸见人了。”
小桃睁大双眼道:“小姐的意思是说,这宁岑不能出来了?可我听街上的人说,皇帝只是下令将他关押起来,并没说要问罪呢,还嘱咐不能用刑,要妥善对待。”
赵韵宁微微一笑,咱们这位皇帝惯会两面做好人的,这些话不是说给底下人听的,而是说给朝缘宫那边听的。
“小姐?你笑什么呢?”小桃好奇道,“难道小姐觉得这驸马再也不能出来了?”
“必然是再也
不可能出来了。”
“为何?”
赵韵宁沉吟半刻,才道:“小桃我问你,如果在咱们楼里,一个楼妈妈与老楼妈妈都在,会如何?”
小桃歪着头想了想,喃喃道:“那自然是多一重约束了。”
“不对。”赵韵宁纠正道,“两位妈妈肯定驭下之策不同,这样必定会有争端,若遇见事情难以决绝?姑娘们是听楼妈妈的还是听老楼妈妈的?”
“不知道,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楼里都是老楼妈妈卸任了,才选新的楼妈妈……”
赵韵宁继续道:“若在一个楼里,同时存在老楼妈妈与新楼妈妈。又有一个姑娘,老楼妈妈处处照看她,她以此为依仗,对新楼妈妈时时耍威风。有一日,楼妈妈抓住了这姑娘的错处,你觉得,楼妈妈会自己处置,还是会与老楼妈妈一同处置?”
“那自然是自己处置!本来
新楼妈妈被处处压一头已经很是不悦,还被姑娘欺负,自然是不能忍的!”小桃愤愤不平道,“这天下,哪有姑娘越过楼妈妈去的道理?”
赵韵宁见小桃脸色涨红,便知她将此事想明白了,伸出手弹了弹小桃的额头,道:“那便是了,你说说,驸马还能安然无虞的出来吗?”
小桃顿时醒悟,咧嘴一笑道:“小姐真是聪明!”
“不对。”赵韵宁微微扬眉,嘴角含笑道:“你要说,小姐真是算得准。”
“是是是,小姐是神机妙算!”小桃笑眯眯道。
二人笑做一团,忽然一阵脚步声,赵韵宁抬眼看去,正是司马娇娇来了。
她笑盈盈地看着赵韵宁,仿佛是夜里的鬼魅,既美艳迷人又十分诡异,也不知她在门口站了多久。
赵韵宁脸上的笑倏然收起,问道:“司马小姐,夜已经深了,你来此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