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远在京中消失了几日,给宫里面的说法是,他出城打猎去了,可他回来之后,带回来的并不是猎物,而是一个人。
那便是宁岑的贴身侍卫——白棋。
整整两个时辰,御书房里没有留任何人伺候,就连高公公都没有侍奉左右。
对着陆烨谦,白棋将宁岑的罪行吐得干干净净。
听完这些话,陆烨谦揉着额心,痛苦道:“朕如何都想不到,驸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本来朕不愿发落他,可他罪行昭昭,朕如果再姑息放过,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陆烨谦十分心痛,好似真的在为忠良走上邪路而痛惜。
可,陆霁远却在心中冷笑,他的这位皇兄是个什么嘴脸,他再清楚不过。
若说贤明,他在历朝历代的君主里必定排不上号,可若是扮明君,装大度。他必定是一等一的高手。
刚刚白棋说的那些,桩桩件件这位皇兄何曾不知。如今才发作,不过是时候合适,又人证物证俱在。
思及此,陆霁远拱手道:“还望皇兄快速决断!”
“霁远,真是难为你了,光陷害赵丞相谋反这一条便足以让宁岑死一万次!”
“不过。”说着,陆烨谦狐疑地将眼睛
从指缝中漏出来,看着陆霁远问道:“前尘往事多说无益,若真是为了过去的事情,发落了驸马,太后那边该怎么交代?”
“皇兄是皇帝,自然是该怎么交代便怎么交代,如何要问我?”陆霁远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烨谦叹口气,假惺惺道:“朕知道你忠义,可是若太后知道,是你将宁岑的罪证找来,为了些过去的事情,要朕置他于死地,恐怕太后不会轻易放过你呀,毕竟宁岑是她老人家的爱婿。”
这话意思简单,那便是,这人你可以杀,后果你自己承担。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为了赵家,那一家子已经死掉的人,去得罪太后。
“这是一封处死宁岑的密诏,你先想一想,再决定接或不接。”
陆烨谦说罢,若无其事地晃了晃手中的黄色信函。
陆霁远想都没想,便一把接过,直径走了出去。
陆烨谦站在原地注视着陆霁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敬佩,后又轻蔑一笑,似乎觉得他做得这个决定,傻得彻底。
待陆霁远走远后,过了一个时辰。
陆烨谦高声道:“派人去告诉长公主,就说楚王领了密旨,即将去天牢处死宁岑。”
那内侍听了这话,心儿一颤,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半天走不动道。
陆烨谦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见那内侍还没走,便又补充道:“对了,这旨意直接告诉长公主,千万不要惊动太后。”
那内侍这才确定确有其事,吓得腿都麻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驸马这一次确实犯了大错,可举国上下谁人不知,驸马是长公主的夫婿,长公主对他爱护地紧。
眼下驸马落难的直接原因并不是他勾连武将,而是他纳妾得罪了长公主。
“怎么还不去?”
陆烨谦的声音又落下来,那内侍不敢耽搁,马上跑了出去。
这边陆霁远回到楚王府。
赵韵宁正坐在窗边,临风伴读,窗外柳絮飘飘,她却丝毫不为其所动。
陆霁远看着门外,手中捏着那一封密旨。
看着她的倩影,心中一动,仿佛她就这样一直坐着,享受着她原本安逸富贵的人生,从未有过波澜。
她未曾从枝头跌落,未曾从泥里挣扎出来,未曾将满腹诗情画意换成阴谋算计!
“王爷?”赵韵宁回头身,看见他站在门口,把将书本合上。
陆霁远喉间一动,走了进来,一语未发,直直把手中的密诏递
给她。
“这是什么?”她有些一会,低着头,将密诏从手中接过,迟疑地打开。
这道密旨密密麻麻,但前面的都不重要,最重要便只有后面两字——死罪。
“这可是真的?”赵韵宁抬起脸,看着陆霁远,双手拽着陆霁远的银袍,清澈的双眼里清清楚楚在欣喜。
陆霁远眼角含笑,道:“真的。”
赵韵宁一时间心绪难平,这一日来之不易,但好在是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多谢王爷。”
陆霁远轻笑道:“这道旨意是皇帝亲自下的,但他怕引起变故,并没有惊动太后,你既然恨宁岑入骨,便快速去了结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王爷不去吗?”赵韵宁疑惑道,从头到尾便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算计的宁岑,为何如今大仇得报,陆霁远反而不去了。
他绝不是怕事之人。
“既然你去了,本王便不去了。”陆霁远道。
赵韵宁依旧不明白,但想到这道旨意太后那边尚未得知,她不愿再耽误,便直直道:“那我先去了。”
“嗯。”陆霁远道。
朝缘宫偏殿。
“你说什么?驸马被抓进天牢了?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陆愉仪皱眉
道,她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宫女,没有一个人敢对于她对视,便知此事确凿。
她深吸一口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