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赵韵宁在脑海中短暂过了一下这件事,信王叛乱时,她尚且年少,前世今生,她比叶柳儿大整整四岁,她都不知道这件事,叶柳儿知道这件事?
“柳儿,这事你如何知道的?”她急问道。
叶柳儿天真一笑,道:“我自然是听我爹爹说的呀,这事虽然是机密,但是我爹爹是大将军,如何会不知道?”
大将军。
赵韵宁的手指发凉,慢慢在脑海里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可怎么都想不起。
“柳儿,这事你还知道多少?是只有你知道,还是你哥哥也知道?”赵韵宁极快道,她的声音既冷又急,心里慢慢升起些许担忧。
叶柳儿似乎被她情绪忽然的变化影响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也收了起来,喃喃道:“只有我知道……当时我还是小女孩,悄悄站在
屏风后面,偷偷听来的。”
赵韵宁深吸一口气,心慢慢沉下来,道:“切记,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信王,这两字更不要再提。”
“好……”叶柳儿乖顺地点点头,而后懵懂道:“宁姐姐,你放心这事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了。”
赵韵宁道:“我明白,你放心。”说罢,她对上叶柳儿的脸,温声问道:“那你还记得,叶将军是如何说这件事的吗?”
叶柳儿用力回忆了一番,随后道:“当时……当时叛军势头大躁,眼瞧着便要攻到永州了,可不知怎的,孟忠候忽然便归顺了,皇帝命令他先不要声张,悄悄回去将信王带回来。特意嘱咐了,一定要活的。”
赵韵宁心中一动,既然都势头正好,为什么孟忠候忽然就归顺了皇帝,难道是陆烨谦
拿捏住了孟忠候什么把柄?
“后来呢?”
“哎……”叶柳儿不由感叹道:“后来便是信王收到风声,只身驾马离去,往后多年,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风声。”赵韵宁抓住叶柳儿话中的关键之处:“是谁给信王递的风声?这是不是意味着,孟忠候还未回到驻地,信王便先逃了?”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叶柳儿转了两圈,重新在石桌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轻轻抿了一口。
赵韵宁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古怪之处,依着太后爱子如命的性格,孟忠候的叛变直接导致了信王失势,这么多年,信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太后怎么可能允许孟忠候稳坐高位。
思及此,她皱眉问道:“孟忠候公然背弃信王投向皇帝,太后竟就这样放过他了?”
叶
柳儿理所当然道:“是呀。就算信王是太后的亲儿子,但他也是反贼,太后若是为了一个反贼,针对朝臣,那岂不是被世人诟病。太后那么聪明,自然是拎得清的。”
如此解释也说得通,不过太后那么心狠手辣又记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孟忠候的。
这里面必然有别的事情,别的,叶将军也不知道的事情。
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这天说完话,天色擦黑。
叶柳儿一路送赵韵宁到府门口,柔声道:“多谢姐姐今日来看我,我如今好多了,明日,我便去看姐姐和一秋。”
赵韵宁笑了笑道:“好。”
赵韵宁上了马车,脸上的笑意倏然敛起。
信王之事,她幼时也听父亲提起过,但是父亲确也没有说过对此事是何看法。
反而是陆霁远,似乎因为信王谋
反一事,很是难过。
但陆霁远当时成日与自己在宫学,想必所知和自己差不多。
董贵妃、孟书沁、孟忠候、归珏。
赵韵宁反复念着这几个人的名字,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可会是怎么样的事情,能将他们串联在一起。
近日想不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忽然,马车停了停。
赵韵宁道:“怎么了?”
小桃掀起帘子看了看,又马车里,回到车里来,为难道:“是昨日那个僧人,他拦在前面。”
归珏。
赵韵宁心中一动,自己刚刚还觉得他很是可疑,怎么,一转眼他便送上门来了。
赵韵宁缓缓将马车帘子掀开,一位身姿挺拔的公子正站在马车下,正对着她微笑,一张雪白俊逸的脸上,双目熠熠生辉,如浸水般鲜红的唇,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