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快步上前,一把将月娘扶起,看着她脸上的伤痕与泪痕,他的脸上亦是充满了心疼之色。
“小姑娘,你这是作何?快快请起,有事儿咱们一旁坐下来说。”
老掌柜将月娘搀扶到一旁的圆桌上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着。
老掌柜转身拿上一个耳杯给月娘倒了杯热水递给她道:“姑娘,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跟我说说,若是需要帮忙的老朽一定会倾囊相助。”
月娘双手接过盛满热水的耳杯,低头抿了一口,随后抬头看向老掌柜,还没开口说话,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只见她抽抽噎噎看着老掌柜小声说道:“奴家是西河镇人,本是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奈何一场意外,爹娘双双离世。
只剩下奴家一人孤苦无依,半个月前前去帝京投奔表姑。
本以为表姑会看在往日爹娘对她有恩的份上接纳奴家,可谁知……谁知表姑父瞧见奴家起了歪心。
他……他……呜呜,他竟然想将奴家纳为小妾。
他可是奴家的表姑父,这算什么样子。
奴家不从,他就将奴家囚禁在柴房不给吃喝不说,还对奴家动用家法,后来幸得一位老嬷嬷出手相救,奴家这才得以逃脱。”
月娘说到这里,从怀里将珠钗掏出来放在老掌柜跟前继续说道:“老伯伯,如今奴家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剩这几支珠钗可以典当。
老伯伯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奴家想当了换点盘缠回老家去守着爹娘留下的几亩薄田生活。”
老掌柜听完月娘的话,心里替她一阵心疼,哎!又是一个可怜之人。
老掌柜没有犹豫,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碎银交给月娘。
“姑娘,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至于珠钗你自个留着做个念想吧!
老朽虽为掌柜,可上头还有个东家做主。
所以,老朽只能略尽一点绵薄之力,姑娘拿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去吧。”
垂眸看着老掌柜递过来的那包银子,月娘放在腿上的双手被紧紧握在一起。
她轻咬朱唇,心中涌起一阵羞愧之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为了活下去而欺骗一个一面之缘的善良之人。
可是,这怨不得她,想要报仇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这世道本就不公,不能怨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能怪他自己太过自负、太过心善,谁让他同样身为男人。
无论是谁,只要是男儿身,她一概不信,剩下余生,抛开世间儿女情长,她只为复仇而生。
抬头看向老掌柜,她的眼眶通红。
眼看月娘朝着老掌柜又要作势起身下跪,被善良慈爱的老掌柜拦下,随后她千恩万谢拜别老掌柜转身离开。
离开典当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月娘抬手将眼泪擦干,再次转身看着帝京方向,月娘的双眸之中全是满满恨意。
“赵州成,你加持在月娘身上的痛苦,哪怕是搭上这条贱命,月娘一定会想法子让你儿子偿还。
此生所能还有机会见面,月娘一定会让你尝尝父子离心、夫妻反目的滋味。
你想子孙满堂,呵!月娘就让你断子绝孙。”
……
另一边
林清越与汤宝坤一行快马加鞭走了两天一夜,终于在落日之前赶到了两百里之外的雁塔关。
雁塔关镇守安思成,亦是汤宝坤一手提拔出来的五品驻守将军。
所以汤宝坤对于安思成来说,既是恩师,亦是益友。
……
营帐内,一身灰色盔甲、身材高大、满身正气凛然、容貌上乘的安思成低头看着手工绘制的整个西周境内的边防图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曾经的安思成是屠夫出身。
只因安思成本人练就一身好武艺,并且为人正直善良,阴差阳错一次意外机会与汤宝坤相识。
汤宝坤很是惜才,看到那样出色的安思成却因为被小人算计沦为屠夫,有些觉得可惜,所以他才将安思成留在了他的军营里。
幸得,安思成本人追求上进,短短两年,他从普通士兵,被破格提拔为五品将军,并被派遣至雁塔关。
汤宝坤对安思成有恩,安思成此人又十分的重情义,他一直都记得汤宝坤对他的知遇之恩。
如今他在雁塔关驻守已有五年之久,他虽然人在雁塔关,但是帝京那边的事情他一直都有关注。
所以汤宝坤随军出征南靖平乱之事他早已收到消息,这两日他一直派人在雁塔关一里之外候着,以便第一时间知道恩师何时到来。
此刻他正在查看帝京与南靖之间必经之地,他要知道,哪些地方驻守的人是赵州成的亲信。
在这张有些破旧的边防图上,西辽、帝京与南靖同样被圈了出来,形成一个直行线。
昨日他已经得到消息,知道恩师会随军出征南靖,算算时间,若是不出意外,这个时辰恩师应该来到雁塔关。
安思成正在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副将李达打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
“将军”
李达走进营帐,看着安思成抱拳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