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千翊果然不肯服从安排,四处打电话说伤好了马上归队。
两天后邵家老父亲回来了,邵千翊兄妹的亲生母亲前几年因病去世,邵父老当益壮,又找了个比他小十岁的妻子,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但邵千翊这个独子是他的命根子,看得很重。
在邵父的生命威胁下,邵千翊才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不肯做文职,去了刑警队,盛泊言很满意:“他和程大队长成同事了。”
炎凉想起那天晚宴他让程大队长来给她解围的事,刚刚含进嘴里的矿泉水像是加了糖,甜丝丝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盛泊言,沈涧西变心的这段时间,她会过得很辛苦。即便拼命维持着表面上的云淡风轻,内心的悲伤恐怕早就泛滥成灾。每一个孤独的夜晚,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安然入睡吗?
炎凉不是一个柔弱的人,她像一根野草,无论在哪里都能茁壮地发芽抽枝。有幸被呵护,她更是绿得生机勃勃。
以前是炎妈妈,现在是盛泊言,虽然时间不长,盛泊言却使她开始习惯依赖他。
她意识到这是危险的习惯,却无力也无心改变。就是因为意识到了,才产生患得患失的战兢感。
那天晚上盛泊言勇敢表白后,炎凉也察觉到内心深处的悸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发出来的,却已经扎了根,在悄然生长着。
“炎凉,我送你回公司。”盛泊言握住炎凉的手,带她走出病房。
他们买了饭菜来和邵千翊一起吃完饭,八点还有直播,是炎凉与何小云开始的第一场直播,炎凉心里有些兴奋和忐忑。
“好。”炎凉与他十指相扣,有些不自在,脸颊热热的,她紧走几步,不想看到学长戏谑的眼神。
秋意渐深,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一阵风掠过,仍觉一丝寒意。
“直播的时间能不能提早一点?”盛泊言把他的黑色外套脱下来披在炎凉身上,“晏城的冬天太冷。”
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炎凉用手紧了紧,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八点到十点是黄金时段,我刚开播,需要聚集人气。”炎凉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的月亮,后天就是中秋了,今年的中秋来得比较晚。
商子萱早上打电话让她和盛泊言去吃团圆饭,她刚想推辞就被她的哭声堵住了,心里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和盛泊言说。
她原想着肯定是和盛少珺一起过的,哪怕吃完饭就走,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老宅子里。
两个人一起走到停车场,盛泊言开了车门护着炎凉坐进去,自己绕到驾驶座。
“你想什么时间直播都行,我每天去接你回家。”启动车子的时候,盛泊言温声说。
炎凉没有拒绝,用目光描摹着他俊挺的侧颜:“盛姨好些了吗?后天我去看看她。”
盛泊言顿了一下:“她、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瞟了一眼炎凉:“后天是中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家应该一起吃团圆饭?”
“是啊,只要盛姨不嫌我烦。”炎凉心里没底气,自从她知道盛家和汪家的恩怨以后,她就觉得没办法出现在盛少珺面前,并不只是羞窘和尴尬,她还担心盛少珺见到她会产生痛苦的联想。
盛泊言左手控住方向盘,腾出右手握住炎凉的手:“你不用在意这些习俗礼节,我妈她喜欢清净,往年我忙得忘了时间,她经常一个人过,有时候过年都是一个人。”
炎凉轻轻点头,舒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歉疚,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汪家是不是叫我们了?”盛泊言贴心地问,“你想去我就陪你。”
“不!”炎凉急忙拒绝,她不想委屈盛泊言,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怎么好让他和害死自己父亲和妹妹的凶手同桌进餐呢?
“我也不想见他们,不过,我可能中午和妈妈吃顿饭,就算应付过去了。”
“好。”
公司很快到了,炎凉下了车,嘱咐盛泊言路上小心。
盛泊言跟着下了车,锁了车门,迈着长腿和炎凉一起进了公司大门。
炎凉狐疑地侧脸看他:“你不用送我到楼上,赶快回去吧。”
盛泊言揽着炎凉的肩膀,脚步不停,很快到了电梯门前:“我要看你直播,等结束后把你送回家,我再回老宅。”
“不行,太晚了,盛姨会着急的。”炎凉推了推他。
电梯门开了,炎凉被他拥进去:“不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炎凉的手被完全裹在他的大手掌中,温暖、干燥,掌心还有一点点粗糙的触感。
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全方位的保护,像是护着易碎的珍品,心里感觉酸酸涩涩的,有点委屈想哭的冲动。
除了妈妈,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珍视她。
对他的感觉,就像蜘蛛网般,在心底一根丝一根丝的,慢慢盘踞,越织越大。
以前对沈涧西,炎凉是一个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从开始就确定了这样的模式。沈涧西恢复健康不久,他们还没来得及调整新的相处模式就分开了。
炎凉也渴望被爱被保护,要不是生活所迫,哪个女子愿意用柔弱的双肩撑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