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虽美,转瞬即逝。
露水滚珠,日出皆无。
今年种的红薯挖出来了。彩凤说她要学学晒薯条,晒好了给开心妈送些去。她挑选了一些最好的红薯,在大盆里清洗干净。在妈妈的帮助下,彩凤把红薯上锅蒸到半熟,然后切成条,均匀地摆放在盖帘上。最后,彩凤妈端着盖帘上房去晾晒。彩凤也要上房,妈妈赶紧说:“你的例假刚走,身子还弱,要是头晕摔着了咋办?不能上房,记住没有?”彩凤点点头就回屋了。
一会儿的功夫,彩凤写起了作业,看看也没有别的事干,就去找开心玩。到了开心家,发现他没在。开心妈说:“他和他爸赶集理发去了,你等会儿吧。”彩凤说:“不了,婶子。我回家等吧。”开心妈走过去搂住彩凤说:“闺女啊,别着急走啊!你一天不来,婶子就想你,咱俩说会儿话吧。你看你和开心早就定了娃娃亲,你见了我还‘婶子婶子’地叫,多别扭啊!今天家里没别人,你就叫个‘娘’吧!”“哎呀!婶子!开心回来了,你让他找我去!”害羞的彩凤挣脱了开心娘的手,满脸通红地跑回了家。
彩凤在家里一会儿进屋一会儿出屋,走马灯似的转悠,等了半天,也不见开心来。再去开心家找吧,她又怕开心妈逗她。家里的大黄狗趴在地上瞪着眼瞅着小主人,知道她烦,也不敢靠近她。她正心烦意乱时,她突然想晒薯条得勤翻着点,这样才能晒得均匀晒得快。但是,她又想起妈妈不让她上房,就冲着爸妈的卧室喊:“妈!薯条该翻一翻了。”喊了两声,没人答应,进屋去找,发现妈妈没在家,这一下她乐了:“啊!妈没在,没人管着我了,我上房去翻一翻。”
彩凤上了房,蹲下身子把薯条一根一根地翻过来。她一边翻一边嘴里嘟囔着:“开心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都快憋死了。”薯条翻好了,彩凤突然听见妈妈和王婶子说话的声音,吓得她赶紧起身下房。她刚站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摔下房来。
那可是翻盖好的新房,比旧房高多了。彩凤妈正和王大婶说话,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她瞬间觉得好像心被刺了一下疼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家里的大黄狗疯了似的向她跑来,死命地咬着她的裤脚往回拉。顿时,她明白彩凤出事了。当她踉踉跄跄地跑回家,眼前一幕让她放声大哭。跟来的王大婶一看赶紧去找大夫。彩凤趴在院子里,口鼻喷血,手脚抽搐着,脚上只剩了一只鞋。彩凤妈跑过去轻轻地把她翻过身,痛哭地喊着:“闺女呀,你快醒醒!你可疼死妈了!”彩凤慢慢睁开眼,血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一张嘴又喷出一口血,嘴角抽搐着说:“妈,我疼!”彩凤妈“啪啪”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涕泪横流地喊:“都怪妈!我要是不出门,你也不会出事。凤啊,你可要挺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知道信的开心妈也跑了来,抱着彩凤一个劲地哭。“妈,擦干净——我的脸,开心快来了。”彩凤已经睁不开眼了。
“快闪开!快闪开!”两位大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个打止血针、止痛针,一个灌云南白药。老大夫号了号脉,哭着喊:“还愣着干嘛?赶快送医院!”村长——彩凤的二爷爷,把儿子刚买的小汽车开过来。彩凤的两个妈赶紧轻轻抱着彩凤上了车,老大夫坐在副驾驶,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彩凤妈和开心妈头发凌乱,面如死灰,坐在地上,眼睛呆呆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彩凤她爸跑来了。彩凤妈爬起来一把揪住彩凤爸的衣领子,劈头盖脸地打他、挠他,扯着嗓子骂他:“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才来!咱闺女要是没了,我饶不了你!”老大夫一趟一趟地往医务室跑,想打听着情况。可是,医务人员跑进来跑进去,没空搭理他。
门慢慢地被推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彩凤爸妈拽着医生的胳膊问:“医生,我闺女怎么样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呀!她才十二岁!”医生眼里含着泪花:“兄弟,我无能为力,只差一口气了。”两口子顿时瘫在地上,医护人员又赶紧抢救他俩。医生把老大夫拉到一旁,说:“五脏破裂,失血过多,回去准备后事吧!不过,小女孩攥着拳头,硬撑着一口气,应该是心里有事放不下。快点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一听此言,老大夫赶紧招呼开心妈和村长,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又赶回了村子。
集市上,开心和爸爸都理了理发。岀集市时,开心看见一个卖发夹的,他想再给彩凤买一个。挑了半天,他看上了一个带有彩凤纹饰的发夹,心想:这是天生为彩凤做的。他刚要掏钱买,两个小女孩打打闹闹地撞了他一下,发夹掉在了地上。开心心里一痛,感觉不对劲。他捡起发夹,付了钱,催着爸爸往回赶。
刚到村口,大兴哭着跑过来,照着开心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妈去哪了?彩凤快不行了,快去看看去!”开心一听两腿一软就要倒下去。爸爸赶紧扶住他,给了他一巴掌,拖上他飞也似的往回赶。大兴在后面喊:“快点!就差一口气了!赶不上,你后悔一辈子!”
院子里满是人,开心哭着跑进屋里。开心爸跑到门口停了下来,没敢进屋,他怕开心妈瞅见他,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