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夹起一筷子羊肉,放进嘴里,随后缓缓说道。
“这事你少说也能干几年,回来的路上老黄把你的底细都跟我说了,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寺庙里勉强混口饭吃,咋,你还准备守着寒山寺一辈子啊?”
这话直接到了法尼和尚心坎里。
这一刻,法尼眼睛直接亮了。
十贯钱啊!
寒山寺一月才给他十文钱例钱,这十贯钱,那一顿饭少说也能多吃好多馒头啊。
下一刻,法尼和尚浑身激动,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肉,大把塞进嘴里。
“殿下,从今以后我都听您的。”
老黄很满意拍了拍法尼和尚的肩膀。
“殿下平易近人,但你可是第一个和殿下一起吃饭的人。”
直到打着饱嗝儿出来的时候,法尼和尚还感觉自己在做梦,不停的扇自己巴掌。
这幸福来的也太快了吧。
琅琊山,旋风寨,一个又一个衣着华丽的商贾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站在悬崖边上,瑟瑟发抖。
在他们身后,石凳上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汉子,匪首张三。
“听说你们在交州做生意,都赚了大钱,我张三久居深山,出来一趟不容易,你们总不能让我就带这么点钱财回去吧?”
张三笑嘻嘻拿起一把小刀,在舌头上划拉着,舔舐着的样子极为恐怖。
一时间,这些做生意的时候胆子大的可以包天的商贾们一个个吓尿了。
“大爷,我来交州那是押着货的,货都已经到了,卖了钱就给您送来,您放我一条生路,日后我不忘大爷恩情啊。”
“是啊大爷,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后但凡路过咱这里,我都过来上供。”
张三冷笑一声:“三爷我只认钱,你们现在拿不出钱,那就想办法,该写信的写信,呵呵,别想着耍花样,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
张三大手一挥,一旁抱着短刀的山贼一脚飞踢,最开始求饶的商贾一声惨叫,直接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别想着有人能救你们,你们面前就是万丈深渊,就是神仙也上不来!”
悬崖之上,只能依稀看到云层,这么高的地方,任何人掉下去,不得粉身碎骨。
被捆成粽子的人里面,有两个半大少年,眼珠子发亮。
“李祐兄长,这也太刺激了吧,比起去父皇内库里拿钱还刺激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李祐一路朝着交州来的李恽。
只不过,现在的李恽有些狼狈。
“命都快没了,你还在刺激。”
“怕啥啊,咱把钱都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的。”
李祐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从小父皇就不让自己跟李恽一起玩的原因了。
这货,就像是一个莽夫一般。
当然,在皇宫里,当个莽夫没啥不好。
可出了皇宫,外面的人专坑莽夫啊。
此时李祐心头叹息,这一路两人都已经那么伪装了,还是被山贼给盯上了,难道真的就要死在这琅琊山吗?
这里距离交州似乎也不远了,一路上跟着商队不吃不喝,眼看距离交州也就剩下十天半个月的路了,人没了。
那多憋屈啊。
李愔弟弟,你在交州还好么?
张三也注意到了李恽,毕竟进了土匪窝还这么兴奋的人,这世上真没有几个。
经常当土匪的人都知道,但凡是那种见到山贼不害怕的,要么家底厚,从小不经风雨。
要么此人就是个憨批。
张三觉得,这少年应该是前者。
“那俩夯货带过来,杀掉,身上没钱不说,吃饭还多,山寨里也没有余粮。”
李祐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傻呵呵还在笑的李恽。
李恽一听对方要动手杀自己,下意识喊出了那句话。
“我是皇子,我父皇是当今圣上,你们胆敢!”
要不是李祐被捆着手脚不能动弹,绝对会直接堵住李恽的嘴。
不说这话,还有得救,说了这话,谁他么还会放过你啊。
这说书先生的故事里讲过那么多次了,合着你根本不好好听,光听那些男男女女的事。
李祐沮丧着,那两个山贼手里的刀明晃晃的,相比之下,父皇的那根木棍,还是很和蔼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皇子,老子还皇帝呢!杀,这琅琊山的王只有一个,那就是三爷我!”
张三歪嘴冷笑,上次那个商贾自称清河崔氏子嗣,张三亲自砍头,也是给足了面子。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李恽突然害怕了,看向李祐。
“皇兄,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李祐无奈叹息,没办法,此时只能说出藏钱的地方了。
刚想开口,李祐突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布谷鸟的叫声,但比起布谷鸟的叫声,似乎更尖锐一些。
下一刻,李祐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悬崖边上,突然探出来一个人头。
那可是深不见底啊,都有云层了,怎么可能有人能上来。
难道是方才死去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