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宴低垂的眼眸弯起,背靠椅子,静看着。
刘谢被程卫国抓住衣领,面色铁青地质问:“老实交代,工地的爆炸是你做的?”
他别过脸,一副赴死的坚定表情,“嗯,是我。”
啪!
程卫国当场甩他一巴掌,“刘谢啊刘谢,你算是跟在我身边最早的人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知不知道我被你害苦了!”
这番话,成功让程卫国把自己的嫌疑给摘掉了。
他继续骂:“干出这种事,有没有为你的妻儿考虑过,你是找死吗!”
刘谢被打得踉跄了两步,站稳后,眼神依旧坚定:“要怪就怪她不该抢走我们部门的项目,要不是她的话,我可以做好本分工作,再等年底分红,但因为她,我一切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三爷,您是知道的,我为了这个工程做了多少的准备工作啊。”
程卫国怒斥:“就因为这个!集团多的是别的项目,你怕什么!”
“三爷,他当然要害怕。因为他在外面欠债数亿,就等着这笔分红能填补一下这个无底洞。而且他不完全是等这个分红,应该也想趁着这个工程启动后,趁机捞油水。”
左棋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刘谢被看穿心思后,脸上表情出现龟裂。
似乎没想到这点心思都被挖出来了。
随即,左棋就把提前准备好的证据资料递到程老的面前,“程老,请您过目,这是刘谢近三年在程氏集团的各个项目中捞到的金额数目。”
“什么?怎么可能?”程卫国格外震惊。
左棋说:“三爷,他做事非常谨慎小心,您不知道很正常。而且这些都是他背着您干的。”
程卫国当即又站在刘谢的面前,咬牙问:“他说的是真的?”
刘谢的视线下意识瞥向程老手中的证据上,眼神飘忽不定,唇间都在打颤。
“说话啊!”他质问。
“三叔,您问也是白问。证据已经摆在这里了。”程子洲提醒。
程卫国扶额,身子摇晃了下,站在程老的面前,惭愧的低头:“父亲,都怪我管理不当,养虎为患,给集团给侄女带来如此大的伤害。这件事我也有错,父亲,您想怎么惩罚,我一句怨言都不会有。”
“三叔的面壁思过似乎还没结束。”程安冷不丁开口。
程卫国脸上虽有歉意之色,可在程安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眸里又迸射出狠毒。“是,面壁思过的事,我没忘记。”
“那么大的漏洞,三叔觉得爷爷该如何惩罚才够?”程安很自然地把话题抛回给了他。
见状,程卫国暗自咬牙。
他本想着主动开口,程老肯定会心软,从轻发落。惩罚无非就是面壁思过或者别的,但程安的操作,直接让他下不来台。
往轻的说,显得不够诚意。
往重的说,他怎么肯。
“程家的长辈都还没死绝呢,这种事何时轮得到小辈说了。”
一道铿锵有力的老妇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所有目光不约而同,再次望向玄关。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被程若薇和程越洋搀扶着,缓缓过来。
程卫国在看见她的瞬间,隐忍心中狂喜,低头称呼一声:“母亲。”
众所皆知,程卫国和程卫德都是程老从家族成员里挑选出来的。两支旁系,都因他们鸡犬升天。
不过除此之外,程老向来注重兄弟姐妹感情,所以平时待人都是比较亲和。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都是酌情处理。
眼下,这位老妇人冲着儿子点点头后,走过来时,冷狠的目光先是扫过程安,最后才称呼一声:“堂兄。”
程老眉头微皱,“你双脚不便,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老妇人说:“之前几次出事,都是有惊无险,我就没在意。但这回出现爆炸事件,还跟卫国有关,我总归要来走一遭,否则这心呐,安不下来。”
“坐吧。”程老摆摆手。
老妇人很自然地往旁边的黄木椅一坐,正对面是陆长宴。
她浅浅笑了一笑,“这不是陆家的三小子吗?”
陆长宴微微颔首:“是在下。”
老妇人内涵道:“程安那丫头前几次的出事,我都听说你在的,真没想到你对程安丫头的事如此上心。这样看来的话,你们两人的婚事是要将近了?”
莫名扯到两家的婚约,气氛逐渐尴尬。
程若薇幽怨地瞪着程安。
程老面色不虞道:“现在说的是工地的事,你好端端说这种事做什么。”
老妇人收回视线,毫不在意程老的不悦,而是坦然道:“看见陆家小子,突然想到的而已。”
末了,她问程卫国:“刚才的事我也没听全,卫国,你说给我听听。”
因为有老妇人坐镇,程卫国明显底气多了。
他立刻就把事情经过快速解释遍。
听完后,老妇人说:“堂兄,这件事一听就知道卫国是不知情,受害者。难道这也是他的错不成?”
程安冷峻道:“现在没说这件事完全是他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