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同样敏锐和智慧的种族,生活在如此广袤无垠的星空深处,而我们能触及到和影响到的,永远只是其中最最小的一部分……”
大学者说着,在阳光中慢慢伸了个懒腰,仿佛要把这阳光也吸进肺中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将气吐出。
“泰德,别想那么多了,像我一样享受这空气与微风吧,还有温暖的阳光……说真的,我真开始有点喜欢户外了,原来晒太阳是这么好的一件事情。”
泰德·里尔看了塔兰一眼,随后也仿佛突然放松了下来,他笑着摇了摇头,也学着塔兰那样眯起眼睛,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
但是只过了一会,他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话又说回来了,伱觉得‘他’对这事儿会是怎么个看法?群星中有原生的智慧生灵开始自发地察觉到这个世界诞生过程中的某些奥秘……”
塔兰·艾尔耸耸肩:“他?他没什么看法。”
“……你怎么知道?”
“上次露克蕾西亚女士回来的时候跟我说的——‘他’现在要忙的事情可是一大堆,而对于群星间的原生智慧生灵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各种情况……‘他’只秉承一个原则:只要别把房掀了,就不管。”
“……是不是过于心宽了点?”
“谁知道呢?”塔兰·艾尔随口说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尽最大努力确保这个世界所拥有的‘可能性’,大概是这个意思。”
泰德·里尔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有着很深奥且极具说服力的道理,便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只是略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吗?”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反正……这么大的地方,他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
塔兰·艾尔说着,抬头看向了遥远的天空。
他仿佛注视着一个无尽遥远的地方——那是星球之外,是星系之外,在空间与时间的涟漪夹缝,在某种已经超出人智能够理解的、无尽的时空结构深处。
他仅仅在少数几次经过引导的幻象中短暂地重新拜访过那个地方。
拜访过那艘船。
那在巴摩萨人最古老晦涩的传说中,“古圣灵”们聚会的地方——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身材高大的凡娜起身——在星空深处的某些故事中,她又被称作“执剑圣女”,或“击落星辰者”、“坠星女士”——一脸严肃地说道,“稍微有点棘手,可能得咱们亲自去一趟了。”
长桌尽头那个高大威严的身影沉默着没有开口,而桌子对面的雪莉已经抱着脑袋趴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巴摩萨人称作了“巡视天空的女士”或“掷星者”:“可是我昨天刚刚刚刚刚放假啊!”
“总得救吧,”坐在长桌一角的“双子星辰”、“镜中保护者”阿加莎(影)摇了摇头,“好歹也算是船上的……”
“这事儿别传出去就行,”莫里斯叼着烟斗,看了一眼长桌尽头的高大身影——他的称号实在太多,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表情有些微妙地说着,“主要是别传到利维坦们那边去,他们都抗议过三次了……”
长桌尽头的高大身影终于动弹了一下,于是桌子两边的讨论声终于稍稍安静下来。
一道道目光都带着期待落在了船长身上。
那身影从黑暗中起身——邓肯周铭环视着聚集在这里的追随者们,面色复杂地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发出一声叹息,神色渐渐抓狂:
“所以,谁能首先解释一下,‘旅行中的蕾·诺拉忽悠着跷家的利维坦女王跑去欣赏宇宙大呲花结果双双被引力坍塌卡进了空间裂缝里只好发来求救信号找人帮忙把她俩扣出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然后再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是第四次?!前三次又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妮娜顿时抬头小心翼翼地四周看了看,嘀嘀咕咕:“不先解释一下什么是宇宙大呲花吗?听着很有意思哎……”
妮娜话音刚落,桌子上放着的山羊头顿时仰起脖子,语气特兴奋:“哎这个我知道,上次巡视任务的时候我去看了,就是类星体遇上……”
它这话刚说个开头,桌子周围的所有人顿时异口同声:“闭嘴!”
“……哦。”
(大结局)
深度失乡号仍在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