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之前去了古董店一趟,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抱着一枚炮弹——然后还郑重其事地把那玩意儿放在了古董架上最好的位置,并且隔三差五就去认真擦拭一番。 每次想到这里,海蒂都非常担心家里老爷子的精神健康问题。 “我说真的,你是不知道那看上去有多古怪,“精神医师小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当宝贝似的,说那是个非常非常特殊的古董,每天自己还没洗脸就要先给炮弹擦一遍--我母亲还偏偏什么都不管,我在旁边说两句,她就说‘你父亲就这点收藏爱好,不要打扰他,。” 凡娜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事儿,毕竟她在古董领域一窍不通,这辈子跟古董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近距离接触就是小时候用玩具剑练习跳劈砸碎了叔父的花瓶,那顿胖揍记忆犹新,所以这时候她憋了半天,也只想出干巴巴的一句:“……莫里斯先生是德高望重的历史学者和收藏家,我想他的收藏一定有特殊的眼光在里面。” “那也没听说过捧着个炮弹当宝贝的啊——哪怕那炮弹是真的,”海蒂叹了口气,“那炮弹肯定是真的,最起码是实心的,死沉死沉的。” 凡娜一时间没说话,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突然说道:“还是说说那个护身符吧,莫里斯先生又给你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回来? “对,不是那个,”凡娜点点头,一边伸手从胸口的衣服里拽出了这枚“水晶”吊坠,“你见过的,我之前有个一模一样的,但在之齐全的‘灾害,里毁掉了,当时给我登记的修道士分析说这可能是一个偶然沾染了超凡力量,但平时隐匿了自身普通性的物品...…” 海蒂看着凡娜取出来的“水晶”吊坠,表情若有所思。 “你觉得有什么是对吗?”凡娜忍不住问道。 “......灾害过后,大教堂人手不足,但我们还是派人去调查了一下那间古董店的情况,结果是一切异常,从店铺的进货渠道到店主本人的身份背景都没有任何问题,在城区档案里清楚,吊坠的事情似乎真的只是巧合,”海蒂慢慢说着,目光始终落在这枚吊坠上,“但我总觉得有些在意.....凡娜,你还记得吗,我曾和你一同去过这间古董店。” “是邮差,”妻子将一封信递过来,“给你的。” 说着她便转身去了玄关,短暂的交谈声从大门方向传来,又过了一会,他回到了卜荷园面前。 话音落下,房间中瞬间安静下来。莫里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卜荷园返回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拥抱并亲吻自己的妻子,而第二件事,就是仔细地擦拭放在古董架上的这枚炮弹。 邓肯船长说的是对的,邓肯船长做的是正常的。 这位不可思议的幽灵船长总会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来传达自己的善意,包括且不限于用深海子嗣炖的汤、带着一个世纪前钢印的炮弹以及辅导眷属中的低学历者认字学习,莫里斯一开始还觉得那有些古怪,但现在他还是完美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但这可不是正常的‘古董,,玛丽,”莫里斯转过头,对妻子微笑着,“那是奇迹的一部分。” 老妇人抬起头,端详了一下古董架上的两件普通藏品--一枚匕首,一枚炮弹,过了片刻,她才突然开口:“你之前会告诉女儿一些真相吗?关于那个‘奇迹,,关于.....他的这个新身份。” 保持着这个心态,莫里斯觉得自己还未完全适应新团队的氛围。 尽管带着这东西回来的时候心里多少感觉有点怪异,但他知道,那个看似古怪的“藏品”自有着不普通的意义。 “她只能死了,”莫里斯突然说道,“三年前就死在一场海难 事故中。” 海蒂却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思索片刻之后伸出手:“能给我看看吗?” 所以在得到船长的允许之后,莫里斯把失乡号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妻子,但他没有告诉凡娜。 “我是在关注,而非只能,我总觉得这间古董店有些不对劲,但我并不是以审判官看待异端这样的态度来看这件事,”凡娜说着,将吊坠还给了好友,“不过你说的也是,我可能是有些神经紧张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莫里斯与妻子之间的交谈。 海蒂皱眉回忆了一下,很快找到对应的记忆:“白橡木号的船长么?我记得是叫劳伦斯...他遇下麻烦了?” 凡娜没多想,直接解下吊坠递过去:“当然,给你。” “你把它擦的能照出人影了,”气质雍容的老妇人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我以前不是说过么,古董可不能太频繁地擦拭。” “对啊,它就只是特殊的护符而已,甚至还是玻璃的,”凡娜说道,紧接着又有点认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