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就只有贺氏能说。
因为除了老夫人,在场就数她的辈分高。
真的,这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沈青芷脸上,她极力隐忍着心头的怒火,笑着问贺氏,“那二婶觉得过继谁好?”
她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沈观山和沈留白两兄弟身上,“依你看,他们两个人如何?”
贺氏一挑眉,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若论远近,那自是观山和留白,与鹤亭最为亲近,他们两个人不管选谁都好,定会竭尽所能奉养老夫人,撑起这侯府的重担。”
“往后,你与瑶儿也不至于没有娘家可依。”
沈追眼底暗藏讽刺的笑,他们倒是想得美,只沈青芷是个什么性子,听了她这番话,怕是能把天都给掀翻了。
“呵呵!”沈青芷脸上的笑意一敛着,“二婶这主意可真是好啊!如此一来不费吹灰之力,侯府就成了你们的。”
说着她声音骤然拔高,“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个心,因为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不过你说的确实不错,确实该过继个孩子,不过是过继到二哥名下,怎么你们二房有适龄的孩童吗?”
“啧啧,原来是有,可如今舟哥儿不是傻了吗?要不你让大嫂赶着再生出来一个,我和母亲说说,等你们几年。”
沈追眸光一凝,沈青芷总算说到点子上。
这话,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难免叫人多想,且他一个侯府养子,也没有资格说这些。
再有八个月,巧儿腹中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便是等不及也没有关系,随便先过继一个孩子,到父亲名下,到时候养在城外庄子了,等孩子大一点,再悄无声息调换过来也就是了,只说孩子养的不好,瘦弱了些。
“你才傻了呢!你敢说我的舟哥儿,我跟你拼了。”如今舟哥儿可是秦氏不能触碰的逆鳞, 秦氏顿时疯了一样,她嘴里叫嚷着,朝沈青芷扑了过去。
“有我在,我看谁敢动小姑母,怎么父亲才走,你们就容不下小姑母了吗?”沈追挡在沈青芷面前纹丝不动,“我同意小姑母的说法,既然父亲无嗣,若要过继,理应过继到父亲名下,为何要过继到祖母名下?”
沈青芷抬眼看了他一眼,算他识相。
沈观山拉了秦氏一把。
“这里最没有资格开口的就是你,你虽冠了我们沈家的姓,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而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他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还在哭,“如今看来大伯母是无法主事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族长与几位族老来定夺吧!”
至于族长与族老那里,昨晚他就已经叫人打点过。
他势在必得。
沈追暗暗捏紧拳头,沈观山说的没错,与沈家众人而言,他到底只是个外人,族长与诸位长老那里。他无论如何都伸不进手去,不过也没关系,有沈青芷在,老夫人绝对不会点头的。
这事,只要她不点头,就成不了!
沈青芷嗤笑一声,“你们就是请来族长也没用,不过把族长他们请来也好,让他们看看你们二房这些人的嘴脸,依我看,这侯府你们也不必住了,正好让他们来做个见证,以后我们两家不如就断个干净。”
沈观山已经叫人去请族长与诸位族老。
沈青芷拿起帕子,替老夫人擦去脸上的泪,“母亲,你快别哭了,没见人家恨不得把我们给生吞了吗?”
老夫人怎么都止不住眼泪,她真是恨不得随沈鹤亭一起去了。
从哭声传出来,到现在已经快半日了。
愣是没有一个人来听雨轩,看沈鹤亭一眼。
苏蒹葭老神在在,坐在外室,而沈鹤亭则在内室,她眼底含笑,这一回,他该瞧清楚了吧。
他那个日日把孝字挂在嘴边的好儿子,还有他那些哥哥嫂嫂的,得知他的死讯后,看都不来看他一眼,全都忙着争家产去了。
但凡有个人来看他一眼,就会知道他还好好活着。
突然,从里面传来一丝极轻的声音,像是窗户开合的声音。
苏蒹葭不由得侧目,沈鹤亭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屋里,沈鹤亭眸色沉沉,他面容冷肃,一言不发从榻上坐了起来,从前他一直以为,侯府还算干净,亲人之间相处的也还不错。
眼下看来,是他想多了。
很快,族长与几位族老就来了。
沈青芷叫人把老夫人扶到前厅。
族长与几位族老先哭嚎了几声,然后才把话引到正题上来。
最先开口的是族长,他脸上的悲伤倒是真心实意的,这些年他们也托了侯府的福,日子过的富足不说,放眼整个京都,也没有几个敢招惹他们沈家的。
“ 就是没人请,我们也是要来的,这鹤亭去的突然,总得有人给他操办丧仪,再者长房这一脉也不能绝了子嗣。”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你们几个也都说说,此事该怎么办?”
紧接着是二长老,“依我看不如在观山和留白之间,选个人过继到老夫人名下,一来替鹤亭尽孝,二来府里这一摊子事,总得有人管。”
三长老点头附和,“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