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太子并非最后的胜利者。
他毒害圣上未遂,谋逆叛乱失败,圣上钦赐毒酒一杯,整个东宫的人都被处以极刑。
连带着和他有所牵连的官员,也全都获罪,轻者抄家流放,重则斩首示众!
太子和宁安公主乃是亲兄妹,同为皇后所出,自然也与沈鹤亭关系匪浅。
哪怕在他执掌兵权后,与太子日渐疏离。
哪怕他是个纯臣。
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太子一党,这就是宁安公主满心满眼都是他,而圣上却不肯给他们赐婚的原因。
他手握重兵,圣上既要用他,但更要防他。
特别是圣上已是垂暮之年,而太子年轻力壮,且素有贤名在外。
圣上怎么可能,让宁安公主嫁给他!
前世,侯府为何能逃过一劫呢?
那是因为,那时他已死,世子年幼,对新帝没有半点威胁。
可这一世呢?
她要保他,要让他活下去。
到时候,岂非整个侯府,都要陪着他一起赴死……
“莫要怕,太子待人素来温和,你看着点,一会母亲怎么做,你跟着怎么做就是了。”一时间,苏蒹葭的心都凉透了,直到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就是,蒹葭别怕,你跟在母亲后面,照着做就是了。”老夫人也走到她身边来。
旋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拜见太子殿下。”众人齐齐高呼,然后跪地行礼。
沈鹤亭早就知道,崔院首定将竟他的情况,如实告知圣上,圣上今日定会派人来侯府,只是他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太子。
他如何不知,圣上不喜他与太子交往过密。
“鹤亭!”视线落在他身上,太子又惊又喜,似察觉到什么,他立刻改变了称呼,“长宁侯,你没事?”
要知道,昨晚收到那个消息后,他担忧的一夜未眠!
沈鹤亭缓缓抬起头来,拱手说道:“回殿下的话,承蒙圣上眷顾,微臣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太子一时都红了眼眶,“好,你没事就好。”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待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叫众人起身。
“快去请崔院首过来。”饶是如此,太子还有些放心不下。
闻言,沈追忍不住激动起来。
等崔院首来了,定能诊出父亲身体的异样来,到时候只怕祖母又免不了要伤心了。
“多谢殿下体恤。”沈鹤亭与太子相视一笑,一句多余的都没有,可眼神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老夫人原本就有这个打算,还是得让太医来看一眼,她才能安心。
苏蒹葭正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提醒沈鹤亭,忽然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这便是长宁侯夫人吧!”
被点到名字的苏蒹葭,微微一怔,就听沈鹤亭说道:“禀殿下,这正是内子,内子素来胆小,还望殿下勿怪。”
他这副护犊子的模样,把太子都给惊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子再清楚不过了,清冷禁欲,不近女色,私下里一度有人怀疑,他不喜女色,喜好男风……
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这不,挺会护着自家小娘子的嘛!
这可真是好得很,他这颗千年老铁树,终于开花了!
太子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倒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
沐云舒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抬眸打量了太子一眼,顿时惊为天人,好一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贵不可言的男子,乃她平生所见,最为出众的儿郎。
崔院首是一溜小跑来的,乍见,不仅出气,还活蹦乱跳的长宁侯,他顿时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抬起手来,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呼,“奇迹,这可真是奇迹呀!”
他从医数十年,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昨晚,长宁侯分明已是无力回天。
在他看来,必死无疑!!
“侯爷,快请伸出手来。”他有些狐疑,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沈鹤亭闻言伸出手来,他眉眼温软,视线落在苏蒹葭身上,这个奇迹,是她创造出来的。
既然她不想让人知晓,他绝不会说出来的。
这个时候,崔院首越发怀疑自己了,这,长宁侯的脉象沉稳有力,不仅解了春风一度,就连体内原有的毒,都像是进入冬眠的动物一般,安分的像是死了一样。
他倒抽了一口气不说,额上都冒出汗珠来。
看的老夫人面色大变,“怎么鹤亭的身子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沈追心头火热,就连眼睛都变得亮堂起来,是他想的那样吧!父亲以后就要断子绝孙了!
他就说,信上那人,是绝不会骗他的。
一时间,就连太子都紧张起来。
崔院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连连拱手,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这倒不是,侯爷身子已然无恙,就连体内的毒都被压制住,敢问昨晚府上,可是请来什么了不得神医?”
苏蒹葭缓缓垂眸,倒也不必如此,她也是第一次施展鬼医十三针,没想到它竟真有如此神效。
沈鹤亭双眸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