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香被开解了,心里才踏实了。 陈小英在一边麻溜的包了六个烧饼,叫李羽彤骑自行车带回去:“你跟涵涵,还有婕婕,你们三个一人两个。” 老三媳妇赵雪燕她就不管了。 “我知道了。” 李羽彤说。 现在村里的孩子,都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呼啦啦地来,呼啦啦地走。 李羽彤骑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地回家。 平时她在集市上,看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都只是在一边干看着,她没有钱买,她爸她妈也不惯她这个乱花钱的毛病,几乎没给她买过。 有一次,她跟她妈来的,想吃韭菜馅饼,她妈说:“我就这一块钱,还打算剪头发呢,那你吃,头发我不剪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吃了韭菜馅饼,她妈就没钱剪头发了。 她就不吃了。 她妈去剪了头发。 这一次,她奶在集上摆摊子,她以后就可以吃到更多的好吃的了。 李羽彤正高兴呢,这自行车时间长了,车头死劲,拐弯的时候,拧的慢了,哗啦啦就在地上摔了一跤。 李羽彤腿还在自行车上,上半身趴在地上,半天都没动静。 一旁地里干活的一个村里妇女,吓一跳,赶紧跑过来叫。 “你是兰香她大女儿小羽吧,摔着了?赶紧醒醒,醒醒?” 推了两下,李羽彤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认出来是一个村里的人,她不知道叫啥,但是跟她姥姥住的是隔壁。 但是,这个人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站起来,就傻眼了,发现自己比别人矮了一大截,前段时间村里有喜事,吃席的时候,她个子比她还高呢。 李羽彤脑子一阵晕眩,等她清醒过来,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她盯着人家就惊悚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年轻? “小羽啊,你没事儿吧。”那妇女问。 李羽彤忙说:“没事,没事,摔一下,给吓蒙了。” 她知道这个人是住她姥姥家隔壁的一户人家,好像是她姥姥家的什么远亲,不知道是叫姨,还是叫姑,只能干笑。 她妈和她爸都是这个村里的人,有的跟她爸这边是亲戚,有的是跟她妈那边是亲戚,有的两家子都能论上亲戚。 所以,有的人,跟着她妈叫姨,跟着她爸,她就叫姑。 “哦,那没事儿就行,你东西都掉了。”那妇女还帮着把烧饼拾起来。 幸好绳子捆着,里头烧饼没弄脏,就是纸包散了。 “那我走了。”她接过烧饼。 “慢点骑。” 在人热情的招呼中,李羽彤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自行车,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小心翼翼根据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才顺利把小短腿伸进去,跨着骑。 轮子往前滚跑了两三圈,她就找到感觉了。 李羽彤一路骑着自行车回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自己熟悉的村落。 发现自己,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村里大致的样子没变,只是当初很多已经盖了二层楼的房子,现在都是砖头平房和灰黑瓦片的土房子。 她舅舅村头给老二盖的新房,现在还是一片庄稼地。 顺着记忆,回到了自家,看到了破木板上,锁着锁,其实锁着没用,把门板落地的棍子抬起来,就能从缝隙里爬进去。 不能防贼,只能防君子。 她看着自家还是种着十几棵桃树的院子,三间小平房,她没穿回来之前,已经给家里盖了大平房,按着城市里的格局,里头铺着瓷砖,大白墙,电视柜,吊顶,要什么有什么。 院子也铺了水泥地坪,靠墙一排姹紫嫣红的花,特别漂亮。 现在院子里还都是土的,下雨会长绿苔藓,容易摔跤,还会有许多小水洼和泥泞的地方。 李羽彤转过身,骑着自行车往她爷家去了。 小时候,她和李羽菡放学了,家里没人,就会直接去爷奶家吃饭。 她爷的房主,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土房子。 屋檐下的方桌前,李羽菡和李羽婕两个正趴在桌子上,李羽菡在写写作业,李羽婕却摆弄着橡皮玩儿,一看就是不想写的样子。 她突然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姐,你咋了,咱妈呢?”李羽菡好奇地问她。 “还在集上。”她说着,才把烧饼放在桌子上:“咱奶叫我回来送吃的。” “好吃不?”一个大手,突然伸了出来,直接就拿了一个,大口吃了起来。 李羽彤看过去,一张年轻而微胖的脸,是她的三婶赵雪燕。 赵雪燕死的时候,整个人瘦的跟柴火棍一样。 “妈,我也想吃。”李羽婕急忙说。 “那你吃啊,就在桌上放着。”赵雪燕看了李羽彤姐妹一眼,示意李羽婕自己去拿。 李羽彤没说什么,李羽菡则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姐,给你。”看李羽彤没动静,李羽菡怕三婶和李羽婕把饼给吃完了,赶紧给她拿了一个。 “好。”李羽彤说着,接了过来。 刚才她哭是,她想起她三个姐妹的结局,她和她妹李羽菡虽然中间吃了很多苦,但是日子也跟普通大众一样,虽然吵闹虽然条件一般,但是也讲究着把日子过下去。 寻常操心的就是孩子的学习成绩,报哪一个兴趣班。 李羽菡就不同了,她十一岁的时候,她妈赵雪燕就病死了,她爸出去打工,一年到头,有时候也不回来,爷奶年纪大了,只管她饿不死,学习好不好,管不了,也没想去管。 被人欺负了,爷不说帮着出头,还反过来嫌她笨,成天惹事。 后来初中都没上完,有个零花钱就在县城里到处跟小混混混网吧,再后来,到处打工,大多数都是干服务行业,还都是小饭店的服务员。 大饭店倒是想去,人家给的工资高,分工明确,还不会累。 但是同样有要求,要相貌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