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该干活都干活去吧。”村支书叫村里人都散了。 两人就开始跟李红伟说好话:“以后有啥事了,咱自己商量,别叫上头人知道了,你看看,刚才咱村脸都丢尽了。” 这还是李红伟第一次被这两个眼高于顶的村官说好话。 “我也不是自己愿意的,都在贼逼我,我能有几个钱。”李红伟自己心里也憋屈:“我从地里回来,家里头就给翻的不像样,跟垃圾堆一样,到处都是。” “别说我没钱,我就是有钱,我就该叫贼偷了?” 刘兰香的娘家妈刘老太也是个心里有城府的,就过去说:“老五,我女婿话说的对,这事儿不敢开这个头,没完没了。” “不是东家的狗丢了,就西家的鸡跑了,连根毛都找不到。” “你说,你们两家子的鸡咋就没有丢过。” 刘老太跟村长沾亲带故,年纪也大,叫村长一声老五也可以。 村长咳了一声,没说话。 村支书急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俩袒护老赖子了吗? “嫂子,这我咋知道,可能是贼嫌我家鸡长得不够肥,或者是我家的狗跑的也快。” 村长差点憋不住,撒谎都不会撒。 刘老太就说了:“不管你啥理由,村里别人家的都是经常丢的,你想想,这种风气要是传开了,别人还当咱们李家村是贼窝了,以后年轻小伙子还能娶到媳妇不?咱村里的女孩长大了,有人敢要不?”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孩子,村长村支书,都是有儿有女的,贼窝? 这听着多难听。 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他们心知肚明,这段时间谁跟谁,经常跟老赖子一起喝酒打牌。 “好,好,行,嫂子你放心,这事儿我给咱注意着。”村长说。 刘老太就点头了:“行,我就知道,我当初投你俩的那几票没有白费。” 村长和村支书连连点头。 已经去世好几年的刘老头,是个脾气好,性子软的人,刘家大小事都是刘老太做主,老太太心气儿高,挣死挣活的,勒紧裤腰带,把七个孩子全都送到了学校去上学。 刘家孩子们也争气,要不是中间老六出了点事,实在是没钱供了,说不定刘兰香和底下的小妹子刘菊香,也都跟上头的三个姐一样,全都是当老师的。 儿女有出息了,人家老太婆腰杆子也硬。 “红伟啊,那你自家收拾收拾,我俩村部还有点事,先走了啊。”村长急忙找了借口走人。 等这两人也走了。 刘老太才跟刘兰香李红伟两口子说:“多长点心眼儿,肯定就是老赖子干的,那个人年轻时候就不是啥好东西,把村里头不长脑子的小年轻都哄着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说着,又说李羽彤:“平时离村里头那些不正干的年轻人远一些。” 李羽彤点头:“姥姥,我知道了。” “妈,我送你。”刘兰香忙说。 “别送了,回家就几步路,就自己把屋也收拾收拾,该洗的洗洗。”刘老太说。 等刘兰香也把她娘家妈刘老太和兄弟媳妇送走了,李红伟才说李羽彤:“你胆子真大,咋能想出这个法儿来。” 他是老实人,一辈子都没有说几句假话,刚才还演戏,演得他浑身不舒服。 “爸,我也是没办法,不说咱家欠那么多账的话,那贼看你们俩下地干活不在家,不得天天过来偷?” 李羽彤不怕丢钱,她就怕万一:“要是有一天,又来偷的话,正好你俩谁看见了,一个想跑,一个想抓的,拉拉扯扯两下,把你们伤着了,可怎么办?” 李红伟就诧异地把李羽彤看了一眼,大女儿真是越大,心眼长得越多了。 刘兰香顾不得这个事儿,急忙问李红伟:“十万块钱贷款的事,是咋回事?是不是真的?” 十万啊,要她命啊。 还不起该咋办? 刚买了房子,已经花了两万了。 “妈,骗他们的,咱们村里人,要啥没啥的,人家信用社的人根本不会给咱们贷款的。”她妈人老实,有啥事都容易把情绪挂到脸上去,“刚才没跟你说,是怕你叫人看出来。” 刘兰香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听说没有这个事儿,才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不能贷款,咱家还不起。” 李羽彤赶紧点点头。 十万块,对于她妈来说,太多了,一辈子还不清的那种,能不害怕吗。 话说村长和村支书,趁天黑了,没人注意,悄悄地跑老赖子家去了。 还跟以前一样,大晚上了,还不知道睡觉,七八个人在屋里头打牌,吆三喝五的。 “小伟,你才十几岁,你跑这里混?你妈都不管你?”村长推开门,一见屋里头有个毛孩子,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小伟一听,赶紧扔下牌就跑了。 老赖子嘻嘻哈哈地上来:“大哥,你来了,村支书也来了,赶紧坐,坐,喝茶。” 村长和村支书都不想坐,屋里头一个个全都在抽烟,昏黄的灯泡底下,墙角跑出过一个老鼠,都没人注意到。 穷的要命,就这烂桌子,烂椅子。 “不坐了,不坐了,来是想跟你说个事。” 村长嫌脏,屋里头烟抽的跟烧锅似的,乌烟瘴气,进门把人眼睛都熏的差点睁不开。 “啥事,大哥你说。”老赖子欺软怕硬,四十八了,知道自己想在村里头混下去,还得看村长的。 村长有个表侄儿,那是公安部当大队长的,还有个啥亲戚,人家是县政府的,他可不敢得罪。 “县里头要评文明村了,评上文明村的,每个村奖励两千块钱,用于村里建设,赖子,你是咱李家村的一员,你说,你是不是也该做点贡献?”村长就说了。 老赖子赶紧点头:“那肯定,肯定,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