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都回去吧。”陈小英赶人了,这么多人,把病房挤得都转不开身。 “兰香留着,我跟她说两句话。” 听说把刘兰香留着,让他们都走,李红艳心里的不满达到了极点。 “妈,有啥话是我们这些人不能听的,非得说给她听。” 陈小英冷冷看着她:“我做事儿,要你教,我就得听你的?“ 提起这个,李红艳是真不习惯。 从前妈还在村里的时候,娘家大大小小的事儿,哪一样不经过她的允许才能去做,哪一样不经过她允许做的事儿,她没去指指点点个几句? 现在她妈不光不听她的了,做啥事儿还要背着她了,都瞒着她,这怎么行?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是这个意思,她也不承认。 李红艳是在村里头那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熏陶下嫁出去的女儿,她自己思想也稍微老旧,知道自己一再插手娘家的事儿,就是不对。 但是她有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是因为娘家爸妈糊涂,兄弟们不争气,所以她嫁出去了,她也得操这娘家这头的心。 把不合理,歪曲成她还吃亏的这种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打算跟兰香说说店里的事儿,我需要给你们一个个说一遍?”陈小英不看李红艳,看向其他的儿女们。 李红丽不满意,但是她知道,她说话没用。 老二李红建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说啥说,不用说。” 老大李红伟心里憋屈,大姐到底有啥立场,嫌他妈留着兰香说话了? 人都走了,陈小英才跟刘兰香说起来:“这几天,我得照顾着红刚一点,你就在店里看着点,当初说好的,这店面有小羽多一半,包子秘方火锅料都是她拿出来的,我是替她管着的,她上学忙,我脱不开身,就该是你站出来的时候了。” 这个大儿媳妇,脑子吧,也不糊涂,做事儿吧,也利索,偏偏有时候胆子太小,在村里挺爽朗的,到了城里头,就畏首畏尾。 刘兰香听着婆婆说,就有些不踏实:“我行吗?反正雪燕也在。” 陈小英没好气地说:“你啥事儿不懂,就得学,老窝在村里头干什么。” 婆婆都这么说,刘兰香只能点了头:“那行,我试试。” 刘兰香离了医院,就去店里头。 她看着崭新的门头,这个总店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平了,现在下午两点了,里头还有十来桌的客人在吃饭,那边卖什么汉堡可乐的,也有好几桌的小年轻人。 刘兰香才来,负责收钱就行。 三弟妹赵雪燕跟她打听了老四李红刚的伤势,就偷摸跟她嘀咕:“杨晓慧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她还跑来跟我借钱呢,把我都看傻眼了。” 刘兰香一听,忙问:“那你借了没有?” 三弟妹赵雪燕摇头:“没有,我怎么会借呢,我没钱,我月月都得还房贷呢,老三又不管我死活,我还得养孩子。” 刘兰香心里松了口气:“不借就对了,借了,就一去不回头了。” 赵雪燕听她话音不对,问:“咋的了,打的真可狠?” 刘兰香就说了:“不成人样。” “我的妈呀。”赵雪燕听着都疼了,都不成人样了,那肯定是打的太狠了:“好歹也算一家人。” 刘兰香最大毛病就是嘴快:“人家杨家可不当老四是一家人,也不想想,自从娶了杨晓慧,老四这些年吃的亏,都是从哪儿吃的?” 李红刚胆子小,人老实,稍微有一点点小心眼,就是爸妈偏向他的时候,他不吭声,作为李家的七个儿女,除了老大李红艳明里暗里的占便宜,给自己捞好处,老四捞了点她剩下的残渣,别的人是一点都沾不上。 然后他累死累活挣得东西,不管是米面粮油还是工资,都让杨晓慧跟个搬家老鼠似的,搬去了娘家,李红刚还落不到好,到了丈母娘家,还被丈母娘说这家打菜籽油的作坊技术不好,看炒菜里头油渣这么多。 李红刚心里是既憋屈又无奈,他能咋办? 这媳妇不要了? 刘兰香在杨家村有亲戚,这是亲戚跟她说的。 三弟妹赵雪燕就说了:“杨晓慧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她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看着刘兰香,刘兰香看着她:“我哪儿知道,我来了就没看见她。” 婆家这边的人,都念着杨晓慧呢,不知道她哪去了,杨晓慧呢,这时候跟个两头烧的蜡烛似的。 既要安抚哭哭啼啼的亲妈,又惦记着想到卫生院看一下的李红刚。 她男人李红刚真的被打的太狠了。 在县城待着不是办法,人家派出所不让杨建钢出来,她和她妈娘两个只能回来。 偏偏杨建钢打人的事儿,闹的挺大,围观的人那么多,杨家村就有人看见了,回来当个新闻似的,全村一传播。 杨晓慧她大嫂就知道了。 “杨建钢他不是东西啊,跟我保证过了,再也不在外头打架了,他还打?守着这种男人,我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她大嫂陈小巧哭天喊地的,坐在地上直蹬腿:“不过了,不过了,叫我去死了算了。” 说完,她爬起来就往院墙上撞。 邻里邻居围观的那么多,哪怕虚情假意的,也赶紧都上来拉她。 “年轻轻的,怎么能寻死呢,回头人家派出所就会把钢子放回来了。” “是的啊,打架嘛,钢子又不是头一回。” 有人阴阳怪气,一看都是看不敢杨家的人。 “杨晓慧,你这个丧门星啊,你可我们家坑苦了啊。”陈小巧被拉住了,转稳脚跟,一转头就冲着杨晓慧去了。 杨晓慧来不及反应,就被她大嫂陈小巧抓着头发啪啪打脸。 “疼死我了,啊,哎呦,放开我,妈,妈。”杨晓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