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男人紧咬着牙关,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惊恐,“你骗我!”
“门就在那里,不相信的话,尽管去试试。”
白洛的语气笃定而自信,她深知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那份勇气去冒险。
“我劝你们最好别自寻死路,侯夫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狠辣。只要你们敢透露半个字,乱葬岗就会成为你们最终的归宿。”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男人闻言,脸色煞白,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险些站不住脚,幸好身边的女人及时搀扶住了他。
那妇人眼珠子一转,态度稍显缓和,试图寻找一丝生机:“姑娘,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测,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她语带几分哀求,“你如今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要是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面对妇人的说辞,白洛只是冷笑一声,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我每个月只有区区三两银子,最多只能给你们一两。”
妇人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这样的数目确实少得可怜,正欲开口讨价还价,却被白洛不容商量的口吻堵了回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往往只会让一个人最终一无所有。”
白洛的目光锐利如鹰,话语中透露出不容挑战的权威,“如今我是世子府上的人,如果你们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以保证,你们和那小子都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夫妻二人闻言,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相互对视,心中翻涌的惊惧与悔恨让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际上已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的小女孩了。
虽然只是一两银子,但总比没有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节省下来也足够为将来的孩子攒下娶妻的资本。
白洛看透了他们心中的算盘,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就笑眯眯地离开,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妇人连忙拉着丈夫,急匆匆地想离开这间屋子。
临出门之际,那男人心中忽然又闪过一丝狡猾的念头,眼中闪烁着一抹狡黠的光芒:“你哥哥正好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不如从这府里挑选一个……”
白洛未等他说完,便冷笑着打断:“这种话,你自己去跟夫人说吧。”
男人自知没有那个胆量,嘴里嘟囔了几句,最终只能满脸不甘地离开了。
“怎么谈这么久?”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既然已经是卖身为奴,自当以侯夫人为重。夫人能允许我与双亲相见,已经是极大的恩赐,我又怎敢因为私事耽误了夫人的差事。”
白洛的回答巧妙而得体,一旁的章嬷嬷听了,也不再追问下去。
“夫人已经安排你去做通房,你赶紧去量身做几套新衣服,别在关键时刻丢了夫人的面子。”
章嬷嬷叮嘱道。
白洛微微欠身,表示感激,随即转身朝量衣处走去。
穿过侯夫人的院门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范曦云,正站在院子里。
范曦云感受到那一道目光,抬头望去,发现是白洛,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暗自咬了咬银牙。
“受罚的时候还有心思东张西望?”
她心中暗自咒骂,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稍一分神,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脚下的步履不禁微微迟缓,便被身旁眼尖的嬷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失态。
嬷嬷的面容严厉如同寒霜,大手一揽,毫不留情地将她拽住,冷冷宣布了又一轮惩罚:多罚一炷香时间的跪拜。
范曦云闻言,身子猛地一震,慌忙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僭越的眼神流露,只余下睫毛轻轻颤抖,掩藏着内心翻涌的波涛。
她与母亲原是那烟花之地的花楼女子,曾经怀抱梦想,以为一朝踏入侯府门槛,生活便会迎来转机,变得美好些。
谁料命运弄人,世子仅仅在她精心布置的屋中留宿了一个夜晚,便如同风中掠过的流星,再未踏足这片承载着她所有期盼的天地。
她曾幻想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最终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他人棋局上的一枚棋子。
挑衅世子夫人,这荒谬而大胆的行为,背后竟是侯夫人的授意。
范曦云苦笑,当初那一点点试图攀上更高枝头的念头,如今看来,却是引火自焚。
她成了侯夫人用来试探世子忠诚的牺牲品,世子的冷落,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无声地宣告了她在侯府中地位的卑微,甚至不及一个普通的仆役,让人寒心。
侯夫人因丁氏怀上龙嗣而心生不满,这股无处宣泄的愤怒与嫉妒,却偏偏找到了她这个无辜的替罪羊。
想到这里,范曦云的心仿佛被重石压着,喘不过气,胸腔内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连舌尖都仿佛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那是绝望的味道。
烈日如炎,毒辣辣地烘烤着大地,不一会儿,范曦云的额头便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也被晒得绯红,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滴落在石板上,留下斑斑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