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侯夫人言毕,姜之瑶便截断了她的话,脸庞上写满了不悦与反对:“婆婆您年纪大了,怎么越发不明事理了?世子即将面临科举考试,您却引进这些女子,只会干扰他的专注,耽误世子的大好前程,这份责任,又有谁能承担得起?”
面对姜之瑶的直指要害,侯夫人脸色瞬间绯红,气急败坏地反驳:“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分明是你善妒心作祟,容不得这些女子靠近世子半步!”
见侯夫人毫无妥协之意,姜之瑶的耐心亦被一点点耗尽,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既然如此,只好劳烦侯爷出面,为我们做个公允的裁断。”
这句话如同寒风过境,侯夫人即刻收敛了气势,神色萎靡:“区区小事,哪里值得劳烦侯爷的大驾?”
姜之瑶只以微笑作为回应,不发一言。
最终,侯夫人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我仔细想了想,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那便让她们充当丫鬟好了。”
在侯夫人眼中,只要她们踏进了侯府的大门,总有方法让她们一步步接近主人的心房。
只是,这些心思哪里能够瞒得过姜之瑶敏锐的目光。
正当她欲继续提出异议之时,侯夫人忽然捂住了胸口,面上痛苦难掩:“我这身子,委实不适,来人,扶我回房休息。”
侯夫人这一举动,让姜之瑶的话锋戛然而止。
目光扫过面前这群女子,姜之瑶随意指点了几个姿色出挑的,送入了侯爷的居所。
至于剩下的那些,她心中已有了打算——在世子的后院,一切由她做主,她们的生死存亡,全凭她的一念之间。
白洛意外发现自己的院落也被分配了一位名叫杏雨的女子,那是一位举止妖娆、魅力四射的佳人,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着摄魂夺魄的力量。
她对侯夫人这番深思熟虑的安排不禁暗自感叹。
一路走来,即便多次遭遇生死威胁,侯夫人仍能分心挑选这么多的女子,其心计与筹谋,委实令人叹服。
遵照姜之瑶的指示,这些女子被分配去做一些粗重的杂活。
白洛没有客气,当即指派杏雨去承担最为繁重的任务。
锦婳与白洛心意相通,很快就让杏雨陷入了各种杂物事务中,忙得不可开交。
新来的丫鬟阿婷显得有些焦虑,低声向锦婳说道:“锦婳姐姐,这毕竟是侯夫人亲自带来的人,要不要我去帮帮她?万一她有什么闪失,侯夫人追究起来,咱们可怎么办?”
与经历丰富的锦婳不同,阿婷在侯府的生活目标简单明了,只求安宁度日,绝不愿意因主子的一时疏忽而连累自身。
锦婳摇摇头,对着阿婷解释道:“阿婷,你知道侯夫人为什么要把她们领进府吗?”
阿婷点了点头,回答:“侯夫人原意是想让她们成为世子爷的侍妾。”
话虽如此,阿婷心中也对此安排感到困惑。
毕竟,白洛与曹氏和睦相处的事实证明了她并非嫉妒心重的人,为何还要给杏雨增添麻烦呢?
白洛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便主动开口说明:“世子爷不久就要参加科举,自是不能因其他琐碎之事分心。”
“我清楚她是侯夫人安插进来的人,但我的立场很明确,我没有要取杏雨性命的意思,最多就是让她无法有闲暇他顾,以免打扰到世子的前程。”
在白洛看来,这种程度的算计并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侯夫人煞费苦心将这些人引入府中,其目的显然不会仅仅让她们做些普通的丫鬟工作那样简单。
对于侯夫人可能的下一步行动,保持警惕总是明智之举。
杏雨几乎承担了如意院大半的活计,这让锦婳得到了少有的悠闲时光,她常常在一旁静默观察着这位新来的丫鬟。
而白洛,则趁着某个契机,装作偶然遇见了陆庭樾。
“听说今日侯夫人送了好几位姑娘入府,爷的艳福真是不浅呀?”
白洛的言辞恰到好处,表面上对那些女子似乎有些不满,实际上却更加凸显了她对陆庭樾的深情,陆庭樾听闻,心中一阵熨帖。
“艳福?我眼下忙得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哪还有那份闲情逸致?”
他拥着白洛,话语间夹杂着些日常琐碎的轻松谈笑。
白洛笑靥如花,又提起了杏雨,“毕竟也是个弱女子,若是真的让她去干那些粗重的活儿,恐怕会有诸多不便吧。”
陆庭樾一听,立即领悟了白洛的心意,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玩笑般地在白洛腰间轻拧了一下,那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带有一丝亲昵,又不缺戏谑之感。
“你这鬼灵精,又在给爷出主意了。”
话语中藏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对白洛机敏的欣赏。
对于女子间的争宠,陆庭樾并不介意,甚至颇有些享受这份宫闱中的小算计。
如今他偏爱白洛,自然乐于看她如何巧妙地为自己争取地位,乐意赋予她更多脸面,让这后院也增添几分生气。
白洛回到如意院不久,陆庭樾就派人送来了满园的奇珍花卉,每一株都是千挑万选,吩咐丫鬟们要像照顾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