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祭坛平日里只有到年节的时候才会开启，而且基本上也只有皇上和诸位皇子才能来此。
不过这一次皇帝为表诚心，把朝中的亲贵大臣全都叫来了。
林岚宁下了马车，放眼望去，只觉得眼前人头攒动，乌泱泱的。
每个人之间几乎只隔着不足半个手臂长的距离，险些肉身相贴。
林岚宁的职业病又忍不住犯了，这么近的距离，是等着人传人，瘟疫大规模爆发嘛？
他们带来的随从是不能靠近祭坛的，因此只有林岚宁和秦牧寒二人走了上去。
他们刚一靠近，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说是好端端
的，瘟疫怎么会闹到京城来呀？”
“这谁知道，不过你没听说吗？京城里来了一个圣僧，对，就是今天主持祭祀的那个。他说了，是妖孽降世，才会让京城遭殃的啊！”
听他说话的那人大惊失色，“那岂不是天降灾星吗？你说咱们好好的，得罪谁了呀？搞得我连门都不敢出。要不是陛下让我们来，旁人请我是断不会同意的。”
“哎呦，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叫人听见了，非惹出点事非。”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林岚宁从他们旁边经过，皱了下眉，竟是御谏司的使臣。
他们不劝
皇上不要相信怪力乱神之语，自己反倒先议论起来了，真是一个比一个迷信。
这一路上走过来，京城近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林岚宁也听个七七八八了。
这瘟疫不受控制，城中的药铺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门谢客，以至于病人四处求助不得，又没有人敢铤而走险，替难民们看病，所以这京城中已经快尸横遍野了。
一路上即便是坐在马车里，林岚宁也隐隐闻到了一种尸体腐烂的臭味。
想到这儿，林岚宁心里就更加恶心了。
她稳了稳心神，跟在秦牧寒身后向祭坛走去。
脚还没踏上台阶，林岚宁就看到
了个熟人。
呦，这不是萧谨言吗？他怎么来了？
三人迎面撞了个正着，萧谨言极其自然的走了过来，拱手对二人行了个大礼。
“王爷，王妃！”
秦牧寒冷漠的颔首，“萧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参加祭祀了？”
萧谨言的面庞被遮挡在一条绣着花的布巾后面，可是林岚宁电能感觉到他脸上带着笑意。
“南梁国早已依附于天朝，我身为臣子，自然是要来的。”
他可真不要脸！林岚宁在心中冷冷的给萧谨言下了定论。
这瘟疫十有八九就是他带进来的，他反倒有胆子来这儿。
依林岚宁看，萧谨言才是
那个天降的妖孽！
要是林岚宁是皇帝的话，第一个要处置的人就是萧谨言。
秦牧寒冷哼一声，目光中带上几分不屑。
“虽然是臣子，可毕竟是外臣。要是上天认定萧大人不应来此，因此而震怒，破坏了这场法事，萧大人可吃罪不起。”
林岚宁在心中给秦牧寒比了个大拇指，说的好。像萧谨言这种表面顺服，暗地里却不知道包藏着什么祸心的人，就该好好敲打敲打他。
不过萧谨言却没有一点知难而退的意思，他只是更加客气的一笑。
“王爷多心了，只要诚心，上苍便会感动。又怎么会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