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此生难报。
舒贵妃拭泪，“你继续看吧。”
秦牧寒把后面被揉皱了的纸展开，“柳氏嫡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今皇七子册封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柳若兰待宇闺中，与皇七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
柳若兰……那个前相国的嫡女。
“柳若兰那时才三岁，还不懂事，一日寝阁忽然起火，柳若兰被活活烧死在火场里，她又何辜？你病重，太后下旨赐婚前夜皇后特地去过太后宫中，你娶妻一
事，真的只是太后的意思吗？”舒贵妃说道。
林暮资质平庸，全凭当年有一个好夫人才走到国相之位。
皇后不会容忍秦牧寒被立为太子，更不会容忍秦牧寒娶柳家女，为免日后此事再被人提起，干脆斩草除根。
林暮才疏学浅，强行上位，后来林岚宁又被嫁入王府。
十五六年前太上皇崩逝，柳家遭毒手，林家高升，以及如今发生的种种。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封密诏。
林岚宁不是偶然才嫁给他的，而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给算计好了的。
林暮宠妾灭妻
，林岚宁不受重视，她嫁过来，相府不会帮衬秦牧寒，秦牧寒自然一生平庸。
即便是相府为了得到好处对秦牧寒出手相助，可有一个恨林家的人在，王府也不会消停。
秦牧寒明白了，皇后想算计他的心思从来都不是近些年才有，而是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
“我还有一事想不通。”秦牧寒看向舒贵妃，“同样是亲儿子，仅仅因为当初身陷污名，就可以被嫌弃至此吗？”
舒贵妃深深的望向秦牧寒的眼底，“只能说明，太子比你更受皇后的宠爱。”
秦牧寒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舒贵妃的重华宫，阿瑶见到秦牧寒的面色不好，便担忧的走上前。
“王爷怎么了？舒贵妃娘娘都同您说什么了？”
“没什么……”秦牧寒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陪我去见见父皇吧。”
明华宫内，氛围焦灼，一封封奏折流水般的送进去，在书案边堆成了一座小山，但是皇帝一本都没看，也没心思看。
秦牧寒走上前，对皇帝行了一礼。
“父皇。”
“你来了啊。”皇帝好像一夜之间就苍老了不少。
忽然丢了一个朝中重臣这种事
，的确是让他劳心劳力了。现如今朝臣们都想向皇帝讨个说法，可皇帝也想知道他应该和谁去讨说法。
“坐吧。”皇帝让官保搬了把椅子，屏退了众人。
“宫外，可有什么消息？”
秦牧寒摇头，“王大人失踪一事还在调查，父皇切勿着急。”
秦牧寒抬起头来看向皇帝，“儿子此来，是想问问父皇从前的事。”
“你说便是。”
“当年柳相国为何突然辞官返乡？”
皇帝一愣，“……你问这做什么？”
秦牧寒紧紧的盯着皇帝，“想必柳相国应该不是主动辞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