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兵行险着,就是为了顺势而为?”
秦牧寒知道皇帝说的是那碎瓦片差点砸在他头上的事,就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在那种情况下,儿臣别无他法,若儿臣不走这一步,今日被收监的就也有儿臣一个了。”
太后听出了什么,但她假意不知,便说。
“哀家也累了,先去外面休息。”
她主动离开了,林岚宁看了两眼秦牧寒,也跟着走了出去。
寝殿里,皇帝和秦牧寒对视着,良久沉默。
皇帝轻叹了口气,“你是拿捏住了朕现在看重你。”
“儿
臣绝无此意。”秦牧寒说道,“有人兴风作浪,若儿臣也被卷进去,就无人能制衡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咽在肚子里,秦牧寒却和盘托出,对皇帝丝毫没有隐瞒。
他的态度足够诚恳,同时也是在告诉皇帝,说无意皇位就是无意皇位,哪怕他现在做了这么多,但也仅仅是为了稳住朝局罢了。
皇帝真是越想越觉得无力,太子为人阴险歹毒,是绝对不能继承大统的,废了他也只是时间问题,二王爷三王爷曾经做的那些事皇帝也都大概知道,成贵
妃奔走前线之事更是被皇帝忌惮已久,哪怕这次的事和他们没关系,皇帝也不能轻轻放过。
放眼望去,可用之人唯有秦牧寒,可他偏偏就……
皇帝一阵头疼,算了,也急不得。
良久,皇帝又问道。
“她到底是你的生母,做这些不会痛吗?”
“曾经痛过。”秦牧寒低声说到。
皇帝转过头去,看到秦牧寒的脸上闪过一丝很隐秘的,几乎留意不到的失落。
他怔住,其实这么多儿子,最亏欠的不就是秦牧寒吗?
——
“皇帝的病何时能大好?”
西暖阁里,太
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前些日子的事你们一直没有声张,但哀家也大概猜到了,有人对皇帝下手,是不是?”
太后扶住额头,“太医院的人不可信皇帝才找了你,你给哀家一句实话,皇帝到底有无大碍?”
林岚宁扶住太后,替她顺了顺气。
“发现的及时,还没有酿成恶果,皇祖母放心。”
这会儿能信的,也就只有他们了。林岚宁都这么说了,太后也心下稍安。
她摆了摆手,让林岚宁也坐下。
“你别怪哀家话多,哀家看过这些的,实在是担忧。”
先帝虽
然死的冤屈,但也算是长寿了。他身体一向康健,是后来实在年老才退位,而且皇帝那辈没几个儿子,也都是老实的,皇帝身为嫡子,才能出众,继承大统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人置喙。
但往上数,可就不是这么顺遂了。
不说远的,只说先帝,他登基前也是险象环生。
那会儿的皇帝觉得自己年富力强,再坐二十年皇位都不成问题,谁知操劳过度,说倒下就倒下,没两天就崩逝了。
因为当时储位之事未定,每个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先帝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才有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