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极殿中走出来,林云望着湛蓝的天空。
却只感受到了灰暗和压抑。
一路回到太师府。
心里都十分的复杂,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和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功高震主?光是想一想林云就觉得很可笑。
就连那皇位都是他给的,还有什么好觊觎的?
多年的付出。
难道在她的眼底,就换不回来一点点信任?
不过往后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若非为全了一饭之恩,自己现在或许只是一个,文采风流的士子,又如何会做那万人唾弃的刽子手。
这么多年过来,已经不记得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成为让文官士子闻风丧胆,权倾朝野的林太师。
可这些是他想要的么?
两世为人,上一世就是一个劳累猝死的社畜。
权势实在非他之所愿。
“这。”
走进太师府后,林云的脸色彻底的沉下来。
只因为在太师府的正堂之中。
两个宦官打扮的阴柔之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大马金刀的翘着二郎腿,带着几分跋扈的姿态。
丝毫没有将林云这个曾经位高权重的太师。
放在眼里面。
堂外是一个个披着金甲,手持戈矛的羽林军。
正跟一群身穿着飞鱼服的绣衣卫对峙。
气氛剑拔弩张。
“就这么容不下我了么?”
让林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萧若瑾会这般的迫不及待,朝会结束之前就遣人来到了太师府。
从他的手里面将一切全都给收回去。
“林太师,奉陛下旨意,收缴御赐银纹蟒袍,平天冠,三军虎符,还望莫要小人难做。”
其中一个太监站起身来,趾高气昂的望着林云。
眼前这个人曾经手握重权,权倾整个朝野。
能让百官夜啼的存在。
如今却要在她们两个宦官手里,收走一切荣光。
光是想想就兴奋的不行了。
“陛下的旨意,只当遵从。”
压下杂乱的思绪,林云也懒得跟两个阉人计较。
唤来贴身心腹丫环。
将之前萧若瑾赐下的,可以调动三军的虎符取来,扔给两个宦官:“虎符在这了,拿了就滚吧。”
一股子腥臊味的阉人,让林云忍不住皱了皱眉。
也没有什么心情多招待。
换了从前,这地上早就多出了两个血葫芦。
既然已经决定前往北幽之地了,自然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些年执掌社稷,实在是太累了。
躺平下去也未尝不可,被流放到北幽之地,山高皇帝远,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多的烦心事。
继续在这当牛做马,还要备受萧若瑾的猜忌?
他又不是个傻子。
就在他准备吩咐仆从,打发了这两个阉人。
之后好好的规划一下流放幽北的事情。
让他始料不及的一幕发生了。
“太师,您是不是忘了写什么?陛下的口谕,可是要杂家收回虎符,银纹蟒袍,平天冠。”
“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开口的宦官,气指颐使的指着林云身上的蟒袍。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绣衣卫们全都有些骇然。
银纹蟒袍和平天冠可还穿戴在林太师身上。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宫里面来的宦官如此胆大妄为,这可是相当于扒了林太师的衣袍。
去了冠盖。
简直就是活腻歪了,认为林太师失势便随意可欺?
“你们说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林云,也有那么一点没反应过来?
眼底透出一丝凛冽的杀机。
看到这一幕,两宦官慌得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想到身后站着最精悍的羽林卫。
底气都足了不少:
“还请林太师交出御赐银纹蟒袍,平天冠。”
“莫要令下官难做啊。”
看着趾高气昂的宦官,林云心中涌出了一股。
难以想象的怒火。
什么时候轮得到两个阉人,来折辱他了?
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机后,才咬着牙说到:
“等抄家之日,银纹蟒袍,平天冠,自会奉上。”
“现在。”
“可以滚出去了。”
“嗤。”
为首的宦官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林云。”
“还当你是权倾朝野,手握三军的林太师么?”
“陛下的旨意杂家劝你还是乖乖的受命。”
“将这一身蟒袍拔下来吧。”
“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再怎么赖着也没用。”
“莫要自取其辱了。”
听到宦官嚣张的话语,太师府上下全怒了。
都在愤恨的盯着这两个宦官,手上蠢蠢欲动。
主辱臣死,想起林云对待他们的恩情。
都恨不得弄死这两个阉人,好给林云出一口恶气。